莫奇这样说，才住了手。那野猪精意犹未尽，一脚将那人踢出很远，嘴里狠狠道，“我倒要听听看你有什么理由天天来抢我的沙棠。”

秋心见那人趴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便凑到他跟前，耐心待他坐起身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抢人家的东西？”

那人还未答话，秋心又扭头问莫奇，“沙棠，沙棠是什么东西？很珍贵么？”

“昆仑之丘有木焉，食之使人不溺，可渡三千弱水，可渡无尽之海，你觉得它珍不珍贵呢？”莫奇反问道。

“珍贵，珍贵。”虽然并不知道什么是三千弱水，什么是无尽之海，更不知道昆仑之丘在哪里，但秋心已经深刻意识到它的珍贵，也意识到为什么眼前的孤魂会被打得这么惨。

“我没有名字。”那年轻后生似乎是刚刚缓过来，一张普通的脸上有着倔强的神情，他的脸上，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即使伤痕累累，也有一种莫名旺盛的生命力和坚定。

“那你到底为什么抢沙棠呢？你要用它来做什么？”秋心也同样很有耐心。

“我要用它来渡无尽之海，我要找到我的主人。”年轻人一字一句道。

“你的主人是？”

“我不记得我的主人是谁，我只记得他是将军，我是小兵。我只记得我的主人被流放在了无尽之海的最深处。我为了找他溺死在了无尽之海里。我终日游荡在无尽海的海底，空有一腔热血，执着地寻找他的踪迹。但我终究只是一个游魂，无尽之海的海底注定是我无法抵达的。”

“这样啊……”秋心喃喃道，“可你这样抢人家的东西就是不对。”

年轻人望了望一边似乎很有威望的神兽，看眼前的小姑娘面相也是憨实乖顺，忽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一跪的声音着实是响亮，把秋心都吓了一跳，她忽而才意识到原来灵魂也是能发出如此响亮的声音的。

“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二位大神能不能帮帮我，我愿意做牛做马侍奉两位大神，生生世世为奴，绝不反悔。”

“我不是大神，不要这样叫我。”秋心慌忙摆摆手，看向莫奇，“她是大神，我可不是。帮你……”秋心咳嗽了一声，似乎有点骑虎难下。

莫奇一脸不认识她的样子，甚至还后退了两步。围观群众一脸吃瓜的样子，唯有那野猪精仍然沉浸在受害者的愤怒里。

“呃……不是我不帮你，确实是能力有限。”秋心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问那野猪精，“这位老板，想问一下那沙棠，若我想买的话，需要什么价格？”

那野猪精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和莫奇大人关系非常，只得忍了气吞了声说道，“价格，价格是三百年阳寿，或者是三世阴德，又或是一百年的修行。”

秋心一听瘪了，这三样她一样没有。她转头看向年轻男人，唯有一脸爱莫能助，“你也听到了……我，没那些东西，没有办法帮你。”

年轻男人眼里的光一瞬暗淡了下来，他低头喃喃道，“也是，那么高的价，哪是普通人出得起的。是我多想了，还是谢谢你。”

莫奇此时走到了秋心身边，“问也问过了，帮也帮不上，我们该走了。”秋心无奈，只得跟着莫奇往鬼市出口走。

身后传来野猪精的声音，“你小子这下该消停了吧？以后不来偷抢了吧？”

“来。在没有得到沙棠，见到将军之前，我决不放弃。”

年轻人的话掷地有声。

“你？！”隔老远秋心都能感觉到野猪精那上了头的愤怒，“你找死！那我干脆今天就了结了你！”

秋心终究还是不忍，“等等，等等。”秋心连拖带拽地把莫奇拖到了野猪精跟前，“它……它的面子值多少？”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野猪精似乎是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会说出这种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环顾四周，围观群众同样没有理想的答案。

“我的面子值多少，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他？！”莫奇显然已有些愠怒，又不好对秋心发作，毕竟她是代掌柜，万一她真的撂挑子不干，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我在问你话呢，它的面子值多少？”秋心没有理会莫奇的愠怒，仍执着地问着野猪精。

野猪精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莫奇是白泽的人无人不知，可沙棠确实是无比珍贵，自己今年并不在上缴货物的店家名录里，白白折损一件宝贝岂不是亏死了？

“你不要难为人家了，人家今年不在补货名录里。宝贝的东西，哪是说给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