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绝境

帝江把荀草吃了，沙棠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周遭一片静寂，显然身边的人和沙棠是一个反应。

已经恢复人形的帝江歪着头满脸戏谑自言自语道，“漂亮的东西就是要比丑陋的东西好消化一些，这样美丽的，才配得上我的肠胃。”

沙棠反应过来，怒火在一瞬间窜到了顶峰，他嘴里只喃喃了两句，“可恶”，便赤手空拳扑向了帝江。沙棠笨拙地施展着他作为普通士兵的拳脚，帝江饶有兴致地左躲右闪，沙棠根本近不得他身。

虽然荀草的灵魂在鹿蜀的眼中最多只能算得上是芸芸众生，但她毕竟是花记的人，为了花记而来，而且是为了花记而消失，鹿蜀便也加入了战斗。

鹿蜀并没有完全恢复的战斗力在帝江的面前同样不值一提，帝江仍旧是人形的状态，逗鹿蜀像逗一条小狗，一边逗还一边嘀咕道，“被灭了的小东西竟然还能活蹦乱跳也是稀奇，还能和九条尾巴打得有来有回，看来这九条尾巴也很一般么。当初怎么就一不小心被他的臭味道暗算了呢。”

帝江说着，还能从和沙棠和鹿蜀的周旋中抽出神来去望了九尾一眼，这一眼不仅将九尾看得心凉，连瑶草心里都是一惊。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站在了九尾的身边。

九尾嘴里发出愤怒的叫声，仿佛婴儿啼哭，他匐地躬身，似乎也是准备加入了对帝江的战斗中。瑶草扑在了他的身上，生生止住了他的去势。

“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冲动。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过节，你记得，今天是我喊他来的，多少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动你。”瑶草对九尾说道。

九尾眼睛晶莹透亮，闪着愤怒的光，在听到瑶草温柔的声音，感知到瑶草的拥抱之后渐渐安静了下来，他眼看着沙棠和鹿蜀在帝江面前近乎被羞辱的战斗，明白自己若加入，仍旧也是蚍蜉撼树，便彻底放弃，恢复了人身。

帝江玩了一会，似乎是觉得再和这一人一兽纠缠下去浪费时间，所以他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抽出了一把斧头，轻轻一劈，准确无误得劈中了沙棠的脑壳。众人眼看着那斧头在沙棠的脑袋上迸发出耀眼的光，眼看着沙棠几乎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消失在那片耀眼起来的白色光芒里。

鹿蜀的嘴里发出一种美妙的声音，那声音婉转动听，却仿佛是悲鸣，又仿佛是一种超度，仿佛要将那已经消逝的灵魂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鹿蜀的愤怒达到了顶峰，毕竟在他的评价体系里，沙棠的得分显然是比荀草要高出不少，沙棠的忠诚，在他的价值观里，是足以让人另眼相看的存在。这愤怒让鹿蜀的头顶突然蜿蜒伸出了枝杈样的东西来，看起来仿佛是梅花鹿的角。那闪着白色光芒的枝杈一点点生出来，伴随着灼灼的星光，伴随着鹿蜀嘴里发出的美妙的声音，仿佛是一种破土重生的希望般叫人振奋。

帝江看到鹿蜀的变化后，表情里竟然多了一丝赞许，“没想到你多少还是有点东西的，怎么当初差点被灭的时候都没有使出来，好险，差点就让我错过了这个。”

帝江的话音未落，已经说不清楚是更像马还是更像鹿的鹿蜀已经低着头向他扑了过来，那闪着灼灼星光的白色鹿角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剑，剑上的枝杈仿佛是倒刺般看起来十分威慑。

“为什么鹿蜀竟然还有角？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星河忍不住自言自语。

“你猜鹿蜀为什么要叫鹿蜀，而不是叫马蜀？”瑶草随口说出来这句话，又觉得对星河的语气稍显生硬了些，便补充道，“鹿蜀的本相是没有角的，只有鹿蜀中天赋极高的才能通过后天的努力修出鹿角，而记显然就是天赋极高的那一类，否则也不会成为白泽最得力的手下了。”

鹿蜀仿佛一头斗牛般朝帝江冲了过来，帝江抬手抓住了他的鹿角，竟感觉手心有一种淡淡的刺痛，他慌忙躲开，摊开手心一看，手掌上竟然有丝丝闪着灼灼光华的印迹，就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在自己的手上戳出了一个个浅浅的小洞。

帝江的表情终于开始愤怒起来，他的斧头闪着粼粼寒光，斧身上几乎还残留着沙棠碎裂成尘埃的精魂。他将斧头劈向鹿蜀，鹿蜀闪身躲过，却仿佛有无数个帝江从许多地方伸出了许多斧头劈向了鹿蜀，鹿蜀无处可躲，斧头击中了它一根鹿角，斧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那一根鹿角发出清脆的断裂声，瞬间化成粉末。

星河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今天记也死在他的面前，那秋心此生再也不会原谅他。秋心和瑶草比起来，到底是哪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