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多久了，为什么秋心还是没有醒过来？”莫奇在孟婆的房间里不知道又走了多少个来回。孟婆已经在旁边打起了哈欠。

“你倒是说话啊，那个郎中到底靠不靠谱啊？他不是说秋心没什么事情么？为什么她这么多天还不醒啊？”莫奇聒噪得让孟婆头皮有些发麻。

“你放心，那是我们鬼市里最好的郎中，他说秋心没事，秋心一定会没事。她只是暂时没有醒而已，她早晚会醒过来的。倒是你，吵得要命。秋心昏睡了多久，你就吵了多久。干脆你回你的花记去吧，秋心醒了我一定让数斯带消息给你。”孟婆的身上，总有一种慵懒而魅惑的气质，她望了望床上秋心安静的睡脸，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窗前，窗外是她偌大的院落，院落里无数彼岸花盛开如火。

“你倒是淡定得很，如果不是你把孟婆汤给秋心，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莫奇仍旧表达着对孟婆的不满。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阵风吹过，撩动了孟婆两鬓散落的碎发，“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没有醒来，会不会是因为她不愿意醒过来呢？ ”

莫奇愣住了，她突然体会到了孟婆的言下之意，而这本该是她可以想到的。

莫奇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到了数斯的熟悉的声音。

“十一爷来了。”婢女来通报，孟婆捋了捋自己散落下来的发丝，缓步走出房门，“我先出去会会客人，你好好看着秋心，说不定她自己想通了，说醒就醒了呢。”

孟婆并没有听到莫奇在身后轻轻嘀咕的两个字，“但愿”。

孟婆绕过彼岸花走到前厅的时候，鹿蜀正探着长长的脖子往院子里望。见着孟婆，鹿蜀的表情和十一爷几乎一样惊喜。

“孟婆前辈，秋心她怎么样？”鹿蜀的声音，难得有一种少年的期盼，这声音是孟婆许久未曾听过的纯澈。

“怎么说呢。”孟婆的声音温柔，“如果我说她很好，那我就是骗你的。如果我说她现在不好，倒也不全是那么回事。”

孟婆的话让鹿蜀有些摸不着头脑，“前辈……给她喝了孟婆汤对不对？”

鹿蜀试探的语气反而让孟婆有些意外，“你早知道她是来求孟婆汤的？你也希望她喝我的汤？”

“她到底怎么了？请前辈明示。”鹿蜀已经有些急不可耐，如果不是保留着对孟婆的尊敬，他此时或许已经冲入了彼岸花盛开的院落。

“孟妹妹，你看把人家急成什么样子了，你带人家去后面看看不就行了。”十一爷假意帮腔道，手已经不自觉地抚上了孟婆的腰身。

“急，急什么，你们男人，该急的时候不急，不该急的时候，急也没用。”孟婆说着，调笑着推开了十一爷，掉头走进了后院。

鹿蜀穿过大片彼岸花海的时候，莫奇仍旧站在秋心的床边发呆。她以前几乎没有仔细地看过秋心。秋心虽算不上特别漂亮，但也是肤白耐看，五官清秀的那一挂，此时她睡得很沉，沉到仿佛永远都不会醒来的那一种。

莫奇看着秋心的睡脸看得入了神，以至于鹿蜀都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她都未曾发觉。

“花，秋心怎么了？”鹿蜀焦急问道。

“她喝了孟婆汤，我本来想阻止她的。”莫奇低下了头小声嘟囔，“我真的想阻止她的，可是我没有成功。”

“我知道，我问你的是，她喝了孟婆汤之后就一直这样了？没有醒来过？”

莫奇的沉默给了鹿蜀答案。

“怎么回事？普通人喝了孟婆汤会昏迷么？”鹿蜀转头问孟婆。

“不会的。至少，一般来说是不会的。”孟婆答道，“虽然孟婆汤不是给凡人喝的，但是其实也有凡人喝过我的孟婆汤的，最多就是肠胃不适，有些头晕嗜睡。不过像秋心这样吐血，再加上昏迷不醒的，也确实是没有。”

“她吐血有可能是因为之前掉进大坑过，受了内伤，只是她不愿意去医院。”鹿蜀说着，已经下意识地挪到了秋心的床前。

“那你不用担心。”孟婆道，“郎中已经检查过了，她现在没什么内伤，准确来说，她现在没什么毛病，可能是受过了什么刺激，现在潜意识里不愿意自己醒过来吧。”

鹿蜀愣了一下道，“也是，如果我是她，我可能也想要多逃避一会儿。”

可怕的静寂在鹿蜀开始沉默时肆意蔓延。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鹿蜀的心头徘徊，他所有的焦急在看到秋心沉睡的那一刻，仿佛一块巨大的沉重的石头，沉入了深深的湖底。你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