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我说板着一张脸。
妈妈问,“江言,我问你谁得罪你了。”
我继续板着一张脸。
板了很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吧。
不愿从情绪当中醒来。(其实只有短暂的几秒。)
妈妈问,大声的问,“江言,你怎么了?”
我说,“死了,全死了。”
妈妈严肃的说,“江言,陈俊说你跟别人吵架,那为什么要跟别人吵架呢?”
我继续说,“全死了,死光了。”
妈妈说,“江言,信不信我给你一耳光?”
我说,“你有种。”
“有种,怎么没有种,你都不像人了。”妈妈说。
“为什么呢?”我问,“死,给我死。”
妈妈落泪了,“小言,你正常点,妈妈看你这样子真的难受。妈妈心仿似被刀割。”
“啊啊啊啊。我都要死了。”我辩解,“我死了,要死了,懂吗?老太婆。你叫我怎么想?”
这时候,医生来查房,医生问我,“江言,你怎么想呢?”
“医生,我好绝望,感觉自己快死掉了。”我说。
“等吧!江言。”医生用不快不慢的语速说着。
“要等多久。”我轻声到说到。
“等几天,也可能快了。不超过半年吧!要知道等配型是要很久的事情。”医生说。
“知道啦。我说可以的。但能说不可以吗?”我问。
“不可以。”医生说。
“知道啦。”我说,接着我又说,“我接受。”
“医生,为什么有人会活得这么痛苦。”我流泪,哗啦啦的泪水。
医生擦了擦我的眼泪说,“命运吧。”医生笑着,“但难免会有奇迹。你相信吗?请江小姐也为奇迹而活。”
“嗯,可以。”我苦笑,“但无论如何都不属于我。不是吗?”
说等配型,那为什么天天要挂水,天天在这个死冰窖里,无法呼吸。
我绝望,似乎感觉生活永远没有希望了。
陈俊看我这么难受,就过来安慰我。
“干嘛呢?”我说,“说话,不说滚。”
“小言,你不要难受呢?”陈俊摸了摸我的头。
“不难受怎么可以?你不了解我真的痛苦吗?”我说,“你知道我在想啥吗?”
“啥。”陈俊问。
“你说铁树会开花吗?小俊?”我问到。
“这种问题未免也太考验人的智商了,小言。”陈俊镇定,“绝不会。”
“我想说的是人就没有了理想,没有了希望,死掉了。”我表示着。“绝望好比针刺,揪心的痛,在我的身体里肆意的蔓延着。”
陈俊问,“那会怎样,小言?”
“不死,但绝不苟活。”我说。
陈俊笑了笑,“你当共产党打国民党啊?还绝不苟活。这是病,苟活也得给我活着。”陈俊拍了拍我,“加油。苟活没错,至少对于这病。”
“小言,你相信吗?可能真的没事哦。”陈俊笑着。
“知道啦!那我努力说服自己,信你。可是也没用。事实是摆着的。”我说。“我先睡会,睡完了,去我家里烧菜给你吃。你说好不好?”
“ok.”陈俊比划着手势。
美好会“如约而至”,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