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迅速低下了头, 她低垂着眼眸,微微抬起她血淋淋的双手,目光逐渐转冷,垂眼乍看满身伤痕,惨烈的扯了下嘴角,何其相似,为何每次都如此狼狈!
“大人问你话呢,姑娘。”迎松见她垂头不作声, 本想呵斥她,但她这一身惨状,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调,自家大人一向自持冷静,这姑娘到底是谁?沈行周立在她身前,也不催促,忽然她向前匍匐跪下行礼道:“启禀大人,奴婢幼年时常梦见一姑娘,梦的次数多了也就会了一些。”
沈行周瞳孔骤然一震,袖中的手颤抖,不可能!他用禁术把她的魂魄养在聚魂灯内,为了护灯,他后来心脉俱损直至陨落!沈行周身体恍惚了一下侧目看了眼萧暮。萧暮内心诧异:“这沈大人为何这样看他!”
萧承乾见他直接越过他,大庭广众之下审问,什么舞不舞的!简直岂有此理!沈行周略有些失神,观察匍匐在地的云殊,整个场地寂然无声,云殊不知他到底要做甚,她不想和他周旋。
“你抬起头来!”云殊目光微闪,紧张捏着自己满是血的破烂衣衫,沈行周的衣摆就在她眼前,忽然一阵清风徐来,随风而飘,她微扯嘴角苦笑道:“云殊,你看!真是连风也这般偏爱他。”
“回禀大人,奴婢只是一低贱的舞女,粗鄙丑陋怕惊了大人的眼!”沈行周沉默几息后他又恢复了那个从容镇定的沈大人!
“唐突了!”沈行周对着那姑娘行了一个简礼,转身对萧承乾行礼道:“晋王殿下,皇上旨意大皇子一案迷雾重重,扑朔迷离,有很多细节尚不明确,与本案关联者都一一需押解回京,三司会审!念其曾是皇子,皆不可滥用私刑!“
萧承乾内心极其愤怒,眸光微沉,鹰瞵鹗视的神色望着周身清冷的他,好一个三司会审,他居然要保萧怀安!那本王就要看你保不保的住!
“哼”萧承乾一个甩袖负手离开,身后跟着一众人。剩下的士兵看此情形,踌躇不知如何是好,迎松见此连忙挥手让众人都退下,瞬息寂静,剩下之人寥寥可数!
“某谢过沈大人相救之恩,如今身份低微,大恩不知何以为报!”沈行周瞧了眼藏在萧怀安身后的女子道:“如今殿下是戴罪之身,需用押解的方式回京都,请殿下暂时忍耐!”
萧怀安和云兮对视一眼,齐齐向沈行周行礼道:“沈大人,可否放了小女,她只是担忧我们,才做出如今之举,她本是一孤儿,半路被我二人捡回家作干女儿,并未与我们有亲缘直系关系,求沈大人高抬贵手,放她归去!”随后齐齐拜向他。
他望了一眼着急的她,眸光闪过一些算计道:“这并不是我所能决定之事,她今堂而皇之刺杀晋王,皆是众所周知,难堵悠悠众口。”随后又对身边的迎松道:“此女子单独关押,稍后再审”沈行周对他们二人作揖行礼,转身离去!白衣飘飘,衣袍随风飘扬。
云殊抬眸注视迎松:“大人,可否通融一下,我能和我爹说两句话吗?”迎松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随后退到十步开外等候。“爹,娘,如今时间紧迫,女儿只能长话短说,你们不必担忧我,我自有法子脱身,随后我会和钰儿汇合,定会护着钰儿,如今情形如我和凌风叔在途中截走您二人,反而途增事端,您们一路保重,定要平安到京都,沈大人不是是非不分之人,阿爹可信他!” 云殊拜别他二人,带着满身伤痕走向迎松:“谢大人!”云殊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在想一会儿怎么敷衍过去,忽然听见迎松道:“你和我家大人是旧相识。”云殊茫然的看着他:“什么?”待她反应之后,袖中指尖陷进掌心,他为何这般注定?低头做出惶恐样:“大人说笑了,奴婢何德何能竟能和沈大人相识!”迎松侧目眸光加深抬手掀开门帘:“你不必自称低贱,大人亲自审你,也只是为了给晋王殿下一个交代,不必紧张,大殿下大人自会保他无虞,只需把你所知都告知大人便可,在这帐中可稍作收拾!”随后他便转身离去。
云殊步入帐中, 果真有梳洗之物,暗自苦笑,果然是爱洁之人,看来自己又被他嫌弃了:“他怎么会到这异世来,从目前来看,自己和钰儿上一世皆已身死,难道他?不可能!他灵力修为那般高强!天下谁能伤得了他”她摇了摇头,云殊忽然又想到萧暮,难道他真是冥郁,但看那天情形,他似乎并不记得她!云殊思索:“为何只有我和他有记忆。”
沈行周立身在帐外,其实他自己都不知这天地间是否还有她!‘聚魂灯已碎’自己苦寻多年,从最初的欣喜若狂到大失所望,在到现在的徒劳无益,如今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会不会也是自己的一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