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周提着灯站于廊下,周围漆黑一片,古朴幽静,这村极小,只有寥寥几户人家,村口旁是一棵古榕树,道路旁种着许多柏树,从远处看房屋就像藏于柏树林中,石板路两侧是两个荷花池,“嘎吱”一声,这时云殊打开门走了出来,他回头望去,眼中眸光逐渐加深,内心如心悸了般微微疼痛,往事一桩桩一幕幕又呈现在眼前,她曾经翩若惊鸿的身影瞬息间又变得清晰起来,喉间有些许哽咽,握着灯笼的手随之收紧,云殊不太敢看他,这般鲜艳的颜色她真是许久都不曾穿过了,也不知自己穿上是否好看,沈行周不想她此时发现自己的异样,于是转身手臂微抬做了个“请”的手势先行一步,云殊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迎松把马车停在古榕树旁等候,看到星点光亮,知是自家主子来了,赶紧跳上马车往他们方向驶去,看到跟随在自家主子身后的姑娘,他目瞪口呆,内心暗道:“我的个乖乖,这不就是主子画上的姑娘吗!”云殊见沈行周上了马车,准备也提着裙子跨上去,谁知这时一只骨节分明极其好看的手递到了她面前,她眸光微惊神色有一些闪烁,知他这是何意,内心踌躇,几个呼吸间她松开捏着衣裙的手,放了上去,沈行周大手微收牵着她上了马车……
悠悠长夜,本以为是无月之夜,这时却有一丝微微光亮藏于黑雾中,朦胧的泛出诡异的光晕,马车缓缓行驶在宽广的道路上。
云殊安静的坐于车内,暗暗惊讶这马车外观看起来虽与普通无异,但车内一一陈列皆尽显低调奢华,细闻似乎还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暗香,她悄悄抬眸瞟了一眼沈行周,见他闭眼小憩,这才暗中呼了口气,随后双肩慢慢放松下来,双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一处柔软,她垂眼看去,这才发现她坐于一块毛毯上心里“啧啧”了两声,这极为罕见的雪银狐狸皮竟然被他制成毛毯铺在这马车内,她把整个手心都放上去,轻轻抚摸着,触之柔软细腻,温暖如春……沈行周袖中指尖暗暗摩擦着手心还尚存的一丝温度,他知她有些紧张,于是闭眼假寐,感知到她气息终于放松下来,随后嘴角弯起了淡淡的弧度。
迎松掀开车帘轻声道:“主子,到宫门口了,前方来消息称七殿下进宫是为求官家赐亲!”迎松见自家主子眼里瞬间起了狂风骤雨波涛巨浪,连忙退后站得笔直以备吩咐,这时云殊微微转醒,他即刻恢复如初,她醒后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暗斥自己大意,起身发现身上盖着被毯,这车内只有她和沈行周,一想到这点她内心就像小鹿撞入丛林中,心跳砰砰作响,随他下了马车,这才发现,原来空中已有了些淡蓝色的天幕,黎明即将到来,沈行周轻声道:“你稍等我片刻。”云殊点头示意,她站在马车旁,抬头看着朱红色的宫门,在黎明的光晖下耀眼无比,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高处红瓦黄墙,画栋雕梁,真是富丽堂皇巍峨无比,内心轻嗫道:“原来这就是爹和娘所讲的奢华之地。”转而眸光一沉闪过一丝狠戾!这时沈行周行至她身旁轻声道:“在看什么!”云殊眸光快速转为平静:“没什么,第一次有些好奇。”转身见他身穿一袭紫衣官袍,头戴乌纱帽,腰佩玉带,这官服本该端庄威严,却被他衬得独特而高雅,原来他上马车是去换官服了,沈行周见她神色清明,不似以往疲惫,暗中满意道:“看来这次调的香还不错。”眼神温和的看着她“嗯”了一声,他微抬手臂做主上前牵起了她的手,随后往宫门口走去,云殊的心瞬间漏了一拍,转而剧烈跳动着,暗自深吸了口气,她知他这般是为何,他如那冬日里的一束温暖照进了她的心房……
晨曦划破了天际,天空中红色光芒照射于天地之间,衬得整个皇宫金碧辉煌,雕栏玉砌上闪着一层五彩金光,反射的光芒射向云殊,让她有些睁不开双眼,沈行周见此把她拉到身后,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射来的金光。前方内侍见沈大人牵着一个姑娘缓缓走来,连忙转身小跑前去禀报,两刻钟后他们行至一处院落,她抬头看见匾额上写着“聚景园”二字,沈行周解释道:“前面是御花园。”他依旧未松手,牵着云殊入了园内,只见满园春色,院内遍植古树,各类奇花异草,罗列奇石,他们走在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微风吹过,两侧柳条随风飘舞,好似泛起波浪,且行且听,黄莺飞舞,竞相鸣啼,一派生机盎然之景象,小道尽头竟然是一片广袤的湖泊,太阳初升照射在水面上,湖面波光潋滟,好一个景色宜人,湖边有一座汉白玉底子的亭子,内里只有两三人,一人翠袍金带,身披龙袍, 另一人衣着上镶嵌着金银珠玉,皆身穿华服,亭外站着众多侍卫,云殊微微用力想抽出他握着的手,谁知沈行周反而用力紧握着她上前行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