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白日繁华已尽, 今夜温度似又比往日低了几度,冷风如刀,风厉霜飞,透骨奇寒,灯明影暗,杨内侍提着食盒急步往前行去,路过庭院中跪着的人深深叹气“哎”而后温声对他道:“您这是何苦啊!”未等那人回话,快步行至门前行礼:”王爷,老奴做了一些您小时候爱吃的点心。“萧承乾一幅放荡不羁的模样靠座在椅子上,他挥了挥手示意杨内侍进屋,待杨内侍还未行至萧承乾身旁,萧承乾蓦地起身上前接过了杨内侍手里的食盒,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微弱的亮光,蹙眉道:“天寒地冻,您又何必这般折腾,想为那小子求情,您直言便是!”杨内侍瞳孔里翻涌着淡淡的悲伤,他这一生无亲无故,运气好被分至王府前来伺候王爷,后又指给了七殿下,余光里瞧着亭内跪着之人,而后向萧承乾鞠躬道:“老奴于心不忍啊!”萧承乾虚扶了他一下,转而打开食盒:“他差点捅了大篓子,遇事慌乱,不作惩戒,将来如何成器。”萧承乾停顿了片刻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随后接着又道:“万一我已不在,谁给他兜底...”忽地屋内的炭火“噼里啪啦”爆开了几声,屋外寒风呼呼,这时天空中似下起了初雪,雪花飞舞,夜深雪重,杨内侍内心深处的悲伤瞬间弥漫开来,王爷也是可怜人,这一生得与失早已命中注定,事事难以如愿,何为执念,爱而不得,放而不舍,回想曾经的少年是多么意气风发之人,如今事与愿违,压抑至此。
萧承乾放下手中事宜,行至门前,望着天空中漫天飞雪,纷纷扬扬,眼底的光越发暗淡,藏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抬手轻轻接过雪花,雪花瞬间消融于手心,杨内侍见萧承乾站在风口一动不动,于是拿着一旁的披风上前,温声道:“天寒露重,您当心身体啊…”杨内侍内心深深叹息,望着他们二人,虽兄更甚父,连遭遇都何其相似,这时萧承乾踏步缓缓往庭中跪着那人行去,待行至他面前双眸微微一沉,冷声道:“你确定要争?趁早放手还来得及,别到头来如我这般!”萧暮眸中满是冰寒之意,反驳道:“我和您不一样!”萧承乾有些气笑了,嗤笑道“哦?说来听听,如何不一样!”萧暮抬头望着萧承乾神色坚定不移:“她从未忘记过我!”萧承乾凝视着他,神情严肃:“你就这般笃定?”萧暮望着天空飘飘落下的雪花,眼底渐渐闪过一丝柔情:“她不会!”萧承乾见他这般模样,冷“呵”了一声:“那她为何执意嫁于沈行周。”或许萧承乾戳到了萧暮的痛处,萧暮眼底的柔情转瞬即逝转而冰凉一片,地下头颅淡淡道:“她或许…只是权宜之计…..”萧承乾懒得在跟他废话,喝声道:“滚回你府邸去!”随而转身大步流星回到室内“砰咚”一声摔了门,片刻后”咯吱“一声,杨内侍怀里抱着披风,疾步而行,待行至萧暮面前,赶紧为他披上披风,搀扶着萧暮起身,萧暮大概是跪得久了,双腿僵硬,起身时哆嗦了一下,杨内侍蹲下给他揉了揉,心疼道:“您何苦这般惹王爷生气,顺着王爷说几句好话,这事就过了。”萧暮缓了缓随后扶起杨内侍,在杨内侍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往外行着,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悲楚:“三哥会懂我的!”他必须这么做,他不能放弃,前尘至死才换得今生……
“阿姐,下雪了!!!”钰儿迈着小短腿往门外跑去,不停地挥舞着小手臂,在廊下转着圈,小脚丫踏上去就是一个脚印,乐呵极了,云殊顺着钰儿方向望去,瞧见小小的雪花,在空中旋转着,随后悄然落下,她站在外间,眼底都是担忧,她万没想到,沈行周竟然这般严重,药都用了大半,直至现在依旧昏迷不醒,中间倒是醒来过一次,但吐了很多血后,又倒了下去,她怕自己用错了药,那脉搏她把了又把,方子看了又看,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忽地听见里间张成的呼声“醒了,醒了”云殊急忙往里间奔去,哪知张成此时正在给沈行周换药,上身不着寸缕,沈行周见之立即抓着身旁的衣衫,罩在了自己身上,“这般狰狞的伤口还是不要让她看见为好”,云殊有些片刻局促,缓了几息随即恢复如常上前行去:“大人可还觉得腹痛不适?”沈行周微微摇头,云殊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随后继而问道:“那胸中可否疼痛?”沈行周嘴角含笑,抬起手臂,温柔道:“麻烦夫人帮我看看可还有不适!”云殊正有此意,随而指尖放了上去,细细探知,见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之症,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颔首道:“从脉象来看,大人已并无大碍,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望大人好生休养才行。”这时沈行周连眼角眉梢都荡开了笑意,对着云殊颔首点了点头,迎松在一旁看着,心里更加笃定,原来这一切都是主子暗中谋划,他今晨还把大伙都训了一顿,内心直呼“罪过”,沈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