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递上去了?王泉本就高大,此时披着大氅站于亭内,更显得他威风凛凛,他虽已年过半百,但却雄姿英发,下属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回道:“回大人,递上去了!”王泉似在思索着什么,冷峻的目光中闪着凉意,望着这鹅毛大雪,眸中满是冰寒之意,随后吩咐道:“让御史台那帮老家伙即刻上书请奏,告诉他们如果这次还不是本官要的结果…!!”风雪呼啸,掩盖了亭中交谈的声音。
王泉回到书房,拿着架上的长剑,视若珍宝般擦拭着,望着案前摆放的急报,“哐”的一声,拔出了宝剑,刺在了这封急报的正中,内心直道“此天佑我也,看来老天爷也做出了选择!“随即放声大笑,眼底的戾气越发沉重,神色狠戾望着前方!!
迎松飞奔而驰,脚程越来越快,转眼间就到了沈行周书房,敲门示意随即推门而入,果然瞧见自家主子并未躺下歇息,沈行周闭眼坐于黑暗中,听见声响,随而睁开了双眸,“何事,这般惊慌?”他起身燃灯,迎松见之即刻上前接过,屋内逐渐明亮,迎松神色紧张道:“主子,寿阳周县爆发雪灾,饿殍遍野,损失惨重,洲刺史眼看即将调回京城随而隐瞒了灾情,但百姓动乱,太原府驻军观情势复杂,急报送往了枢密院,被我们的人拦截抄誊了一份!”沈行周一目十行“这洲刺史是谁得人?”迎松见主子询问,立刻回道:“他隐藏的极好,只知他与四大家族背后有着密切关联。”沈行周摩擦着指尖思索,迎松见主子未语,于是在旁静静地等候,透过烛光望见沈行周脸色苍白,暗暗担心,如今局势一分为二,一方以辰妃为首的四大家族,暗中把控着财政,另一方是枢密使王泉手里的兵权,而大人则成了牵制住两方的存在,周围危机四伏。
“你去安排,把夫人和那孩子送回临安!”迎松内心震住,如果大人不是感知自己将有危险,是万万不会这般做的,临安沈家是大人最后的退路,正欲询问将发生何事,这时却听见了急促的“咚咚”敲门声响,张帐房在门外着急道:“大人,宫里来人了!”迎松内心“咯噔”一下,急忙前去开门,“张老爹,是啥事?这般着急!”张帐房摇头:“我也不知,只道让大人前去接旨!”迎松转身望了一眼沈行周,见沈行周对他点头示意,随即跨过门槛,先行一步,张帐房进屋拿过架上的银狐大氅走到沈行周身旁温声道:“外面天冷,大人披上吧。”张帐房一路走来,见得比迎松多的去了,所以此时也随沈行周一般,毫不惊慌,缓缓跟在沈行周身后,望着廊外鹅毛大雪,想着后院那一片梅林,明日朝阳初升又是何景象!
曾总管在前厅焦急来回踱步,似乎听见声响,急忙站定,往门外看去,入目见沈行周举着一把油纸伞踏雪而来,身披银狐大氅,这般华贵的衣裳,反而被他衬的清华不染,出尘绝美,俊秀的脸庞尽是清冷,好似谪仙下凡,一向在宫内呼风唤雨的他,此时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惊了这天外之人。
“曾公公。”沈行周跨过门槛,进到屋内作揖行礼,曾总管这才透过屋内星星之火见沈行周脸色苍白虚弱之样,急忙回礼道:“深夜前来打扰,还望沈大人见谅,咱家是来传手谕的。”说着从盒子内取出递与沈行周接着又道:“前方形势严峻,陛下让您即刻启程!”这时曾内侍从怀里掏出金牌令递给沈行周:“这是皇上给大人的信物。”沈行周接过后,曾总管忽然上前靠近沈行周低语道:“朝堂上群臣力谏,娘娘知晓时王大人已让陛下起草旨意,未有转圜的余地,娘娘道,忘您保重,平安归来。”随后退开:“圣旨随后会送往大人府上,大人可先做准备,望大人保重。”沈行周目光毫无波澜,似早已知道般,颔首道谢,待曾总管走后,沈行周指尖摩擦着握着的金牌令,他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你要送我和钰儿去临安?”云殊没注意自己连尊称都忘了,急步行至沈行周面前,他见云殊衣着单薄赶紧解开系带,脱下大氅,划过一道白影,披在她身上,骨节分明的指尖穿梭在系带中“怎么穿的如此单薄?”云殊见他答非所问,索性也不言语就这么望着他,沈行周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心道“这性子还是如此相似”,无奈之下只好如实告知:“我要出使寿阳,京中不安全,等我忙完再去临安接你。”云殊低头看见这般昂贵的银狐大氅就这么拖在地下,内心一阵心疼,一边抓着衣角往上提了提,一边柔声道:“您不用让迎松跟着我,我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随后抬头神色明亮了几分郑重的望着沈行周:“我们等您!”沈行周眉眼多出了几分缱绻,一向冷淡的眸色似乎也在笑,沈行周很想把云殊拥在怀里,但怕吓着她了,努力克制,于是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