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面前的假山。

他看到那座假山的模样，山上的绝壁危崖，崎岖山径，还有道旁的石像，分明和他脚下的高山浑然如一。

云气光丝汇聚在那人手中的锤头，随着每一次有力的敲打，光芒注入凿子，化作某种坚硬的骨架，深深嵌入假山，使其变得越来越清晰、真实。

似乎注意到有人造访，赤膊男子停下了手头工作，转过身来面朝柳宜慎。

络腮胡，明亮的双眼，熟悉的面容。

不是别人，正是象王林庭。

柳宜慎忽然忘却了身躯的所有痛楚，像个犯错被抓住的孩子般手足无措，他站在原地不安地搓手，喊了一声：“林先生……”

他脑海中的回忆泛起滔天巨浪，绝境中初次相逢，石碑传道，建立教派，数个月的辛劳，全新的生活，以及漫长的登山之路，直到与这位天神般的人物相见，他骤然忘记了所有不幸，竟不知怎得有些哽咽了。

“我找你，找得好久啊。”

林庭面露惊讶，似乎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访客感到意外，随即温暖一笑，“欢迎。”

他上前来，拉住柳宜慎的手，如久违的老友相逢。二人盘坐在假山前，柳宜慎眼睛里不停渗出眼泪，擦也擦不干净，自嘲道：“眼睛袅袅了，不好意思。林先生，我真的很崇拜你。太激动了，对不起……”

对这类情绪激动的反应，林庭早已见惯了，他知道许多人把自己当作精神寄托。

他耐心等待柳宜慎平复下来，听他讲述自己的经历。

“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林庭笑着说，“其实我一直都醒着，意识身处兽魄之中。只是我忙于修行，所以没有干涉你们。不过，你做得很好。帮了我很大的忙。”

柳宜慎讶然，“原来您一直都在。”

“嗯。如你所见，我忙着做雕塑。”林庭一手指天，一手触地，“这个灵机世界，就是我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