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上。
县令郑经伦刚到了县衙的签押房,李河就将一张状纸放在了他的面前。
“大人,半月前富户吴家的大夫人卫氏,因为家里的一颗明珠丢失,怀疑是刚刚离开吴家的杨宏林所为。
那杨宏林以前是吴家的仆人,在吴家做工二十年,终于攒够了钱赎身。
卫氏派人找到了杨宏林,带回了吴家审问,私下动刑将杨宏林打死了。
杨宏林的儿子杨桐将案子告到了衙门,当时大人还未上任,案子是县尉王醒审结的,判了杨宏林盗窃之罪,吴家将之打死无罪。杨桐不服,又写了状子,希望大人禀公审理……”
“县尉王醒呢?”
郑经伦接过了状纸,蹙着眉头问道。
李河摇了摇头,“大人未到任前,王醒不知所踪。有人说,那王醒入了什么教门……”
李河说话间,郑经伦看着手中的状纸,只见上面的字迹极为娟秀,其中还有少有的几百年前的字体。
诉状的格式内容也极为规范,都可以拿去做诉状的范文了。
“升堂,问案!”
郑经伦说着就站起了身,捏着状纸到了大堂。
升堂之后不到半个时辰,苦主杨桐,被告者卫氏就被带到了堂上。
这是郑经伦上任以来第一次审案。
百姓们都非常的好奇,将衙门围得水泄不通。
叶逍这时化为一名模样平凡的男子,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隔着一道栅栏,前方五米处就是大堂的门槛,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坐在堂上,身着蓝色官服的郑郑经伦,看起来确实给人一种很正派的感觉。
“公子,这案子非常清楚,人证物证都在。您说这位郑大人会怎么判罚?”
柳青青的声音在叶逍的左耳内响起。
上次是右耳,这次是左耳,叶逍是打算将两只耳内都将给柳青青清理一番。
“你帮杨酮写的诉状那么好,郑大人想不公正都不行啊!”叶逍笑着道。
“这跟诉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这诉状是被告者的陈述,要有理有据,条理清晰,重要得很呢!”
……
说话间,一名文吏跑到了堂中,在郑经伦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郑经伦的双眼睁得大大,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
“啪~”
堂中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接着郑经伦就冷冷的看着前来耳语的文吏,“把你刚才对本官所说,在这大堂上大声讲出来。”
“大人,这……这……这不太好吧!”文吏弯下了腰,一脸难色。
“讲!”
郑经伦一声大喝。
文吏无奈,只得大声道:“郑氏的儿子吴公子,要大人维持原判,事成之后,送一千两黄金与大人作为酬谢。”
“哗~”
话音一落,围观百姓一片哗然。
一千两黄金,那可是平民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一笔巨款。
怕是吴家之前丢失的那枚明珠,也不值这么多钱吧?
郑经伦当众叫人打了那文吏十个板子,于是接着审案。
卫氏在家里蛮横,但在郑经伦的官威下,回答问话时,前言不搭后语。
于是郑经又将卫氏的身边的嬷嬷拘来,打了一顿板子,嬷嬷全招了。
原来整件事都是卫氏一手炮制的,那杨宏林以前在吴家时,看到卫氏和一名男戏子在园中相会……
因为事情过去了很久,直到杨宏林都离开了吴家,经身边嬷嬷提醒才想起这事儿。
卫氏怕杨宏林离开吴家之后,将这件事说出来,将自己将一颗明珠扔进了家里的池塘,诬陷杨宏林……
案子查清了,郑大人按照律法,判了卫氏死刑,来年秋天问斩。
这本上没有翻案的可能了,这次案件牵扯出来的丑事,让吴家蒙羞,自然不会再出钱买通官员。
尔后郑经又判了吴家为杨桐出一百两银子的烧埋费。
案子审完了之后,郑经伦青天大老爷的名声便在梦阳县传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梦阳县的百姓纷纷找人代写诉状,让郑青天为自己作主。
郑经伦来者不拒,以铁面无私,不到半月,便将大部份旧案了结得差不多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连苦主都没有了的陈年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