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捎来几分凉意,让人清醒,厄尔趁这神思清明的刹那还原出脑海中关于那家伙的几个特征。
中年,胡须乱且肮脏,斗篷沾染血迹,衣服破损,整个人看起来很糟糕,就像……就像他现在这个状态!
对了,那家伙好像一开始就是一副长久泡在森林里且经历一场大战的样子,后来出场的那只满眼邪性的哥达鸭好像也身上带伤,反应明显差了些。
所以他此前再和谁战斗。
那只草苗龟!不,不对,应该是别的宝可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倘若这方世界同原著设定没有偏离太多的话,那家伙大概率是一名宝可梦猎人!
他为了狩猎那只草苗龟引发了战斗,作为深奥地区的御三家还是蛮有牌面的,被猎人盯上并不奇怪。可是,他没见那草苗龟身上有明显伤势,也就是说,与那家伙战斗的另有其物。
正当他想的入神时,夜巡灵捧着一堆木材飘了回来,见厄尔沉思也不打扰,放了木材重又做起警戒工作。
‘那家伙是宝可梦猎人,是不是意味着他并非他的主要目标,追杀他没有明显的收益。常理来说,他追捕草苗龟的可能性更大,以那家伙饿狼般的狠性,草苗龟在劫难逃。’
虽说草苗龟救了他,可事情到这份上,他无力改变什么,只能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以后帮它报仇吧。
再则,他即使有那心思也难找到他们了。
“布伊!”
“怎么了?”厄尔回过神来,看向伊布。
伊布挣扎着从他的怀里钻出,用小爪子指了指地上的干燥木材:“伊布伊布!”
‘已经回来了么。’
厄尔四下望了一圈,没见夜巡灵,知道它又潜伏起来默默帮他们站岗去了。
他心头有所触动,又觉怪异,无论伊布还是夜巡灵与他相识不过一天,但行为上却像生死之交,伊布战时舍命相救,夜巡灵始终不离不弃。
他不认为这方世界的宝可梦会是无私奉献的蠢蛋,也不认为宝可梦具有难能可贵的契约精神,更别说他收服的方式草率到不能再草率了。
难道是被自己爆棚的人格魅力给征服了?倘若真这么想,他会自我鄙视的。
他隐隐意识到这种反常的亲近同那方无光暗界有关,显然当下并非探寻真相的良好时机。
厄尔凝视木材片刻,突然发现自己不会生火,别人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是蠢人有米也炊不成饭!自来这个世界后,他时常明觉自己愚蠢,以前的种种自信显得这般可笑讽刺。
他只是一个活在文明世界的幸运儿,享受既得利益却不知来之不易,总想入非非。只有真到了设身处地的境遇才能真切地感同身受教科书里那些革命前辈的种种不易。
万里长征四个字背后是何等分量,究竟怎样的民族才能创造出这样宏伟的奇迹。
或许这才是木与碳,血与火的淬炼,唯此独一,万般皆下。
现在,他才走多少里,已经要死要活。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身体里到底有没有流淌着先辈们的血液,那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长征精神似乎并没有在自己身上体现,他真是华夏民族的一员么?
思绪飘得很远,忽略了当下,许久,他才愕然发现双手磨破,木材还是木材,没有钻出火花。
他叹了口气,双臂垂放两侧,手背贴地,掌心摊向天空,血淋淋的,偶有风吹过,唤醒细微的刺疼,敲打他的神经。
也难怪,有他这样的废材,自然也有更该死的鬣狗,再伟大的民族也有糟粕苟存,历史是明镜,有‘粉身碎骨浑不怕’书生守国门的圣人,自然也有塞外遛鸟成天留学,仍然天子叫门的小人。
可笑,他们竟然传承同一份血脉,令人唏嘘。
果然再如何,该死的家伙依旧该死。
“伊布。”伊布伸出小舌头,舔舐他的掌心,伤口酥酥麻麻,痛感褪去。
'伊布的唾液还有麻痹功能?应该就他这只有吧。'
“夜巡?”
厄尔耸肩答道:“我想钻木取火,结果失败了。”
“夜巡?(生火)”
“是的。”厄尔仰头看天,不见星月,‘但愿近日无雨,’值此时候,他虽不是迷信的人,也不期然向上天祈祷,希望能多些幸运以让他度过难关,心里总归有个念想才行。
“毕毕剥剥。”
他突然听到火焰燃烧木材的声音,感受到四周温度显著上升,低头一看,浅黄色的火焰在草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