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物资,背着包厄尔肯定不会放过它,果断弃包逃生。
厄尔当先翻出几支药剂,他猜测这些药剂应具有疗伤功效,可其中并没有配备相应说明,他不敢乱用。接着他从中取出一个携带型的电子仪器,他认出这是个宝可梦图鉴,对他大有裨益。
他将之轻放一旁,没有立刻开始研究,当务之急是找到游戏中角色必备物品好伤药。
可惜到最后也没有找到,他急得将背包倒过来,一顿抖动也不再见有其他东西。
厄尔必须接受那个明明猜到却心怀侥幸地答案:巴隆这类人有好伤药不假,但从他一连在密林泡如此之久,又经历战斗,有也大概率用尽了。
他失落的回头看向伊布,伊布有所感应似的抬起脑袋与他对视。
“伊布!(太好了)”
他知道它在惊喜他还活着,现在不用夜巡灵翻译他也能听懂伊布说的话了。
可很快,就没有能对话的对象了。
他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于是沉默不语。
“伊布?(怎么了)”
“伊布?”
它声音渐弱,就像故事重演,再一会儿该消失了。他看见它就在他的身旁。
他默默注视着它,感受生命的流逝,或许他现在不该在场,应该待坟墓掩埋,墓碑立好后再来默哀,像之前一样。
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女人,可以肆无忌惮地痛哭流涕,找一个人倾述心中痛苦。可惜多数时候希望只是奢望,希望可以是一份逃避现实的理由;可以是一句麻痹自我的饰词,但是,希望唯独不能是希望。
每当我们心中有了希望,也就同时明白,这希望大概率只是梦幻泡影。
明明相识不到一周,何以如此感伤,糟糕透了,他想逃离这,想一脚踏碎巴隆的尸体,想遁入密林找到那两只苟逃的蓝皮鸭子将它们挫骨扬灰,也许这样,他能好受一些。
天边,朝霞慢慢收敛了光芒,开始仅仅几滴,不过片刻雨幕便连成了线,像星落大地,一条条连接了天际。
空气潮湿,浇润大地,伊布的毛发紧贴它瘦弱的身躯,它在雨中微微颤抖,如风中残烛,他想护住它,却又不愿让自己多承受这几分痛苦。
他仰头望天,看落雨如星,点点滴滴,雨珠轻触他的鼻尖,亲吻他的嘴唇,最后抚过他的下巴,不肯再他身上停留,这份寂寥几乎将他淹没。
青山落雨,天气晚来,萧瑟意境中一道阴影孤寂伫立,他白发如雾,双目如湖,猩红流液箍住他的咽喉,形成陡山般的锯齿状凸起与肩膀拖挂的破烂长布扦格难通,就像一个人间,说不清道不明,浓墨泣血一团糟。
他爪状的双手垂在没有下肢的身体两侧,像极了一对恶趣味的丑陋装饰。他一动不动,飘浮空中,在这片不是噩梦又胜似噩梦的世间苟活。
夜巡灵见厄尔长久未动,不免困惑,它看出厄尔正因伊布的状态而焦急不已,可他为何不救它?
它觉得不甚合理,一时想不出原因,倘若厄尔尚是人类,它还能理解,毕竟物种不同,可眼下,厄尔已不再是人类之躯,伊布愈发虚弱,它觉得自己有必要寻个明白。
夜巡灵独瞳跳动,佝偻着背飘向厄尔,它使出浑身解数,运集暗影之力以克服噩梦之躯无意间释放的威压。
“夜,巡?(为何,不救它)”
它唤了两声,见厄尔未应,便知他又沉浸在了莫名思域之中,遂僭越使用暗影之力稍作了刺激。
“?”
见厄尔偏头看它,它又问了一遍。
“为何不救它?”厄尔喃喃自语,正疑惑夜巡灵为何如此发问,突然恍然其中含义,即夜巡灵的视角,他能救伊布却没有施救!
春风吹又生,他一时欣喜,“我该如何做?”
夜巡灵独瞳转动,更加困惑,疑厄尔为何明知故问,是让它教他如何运用他的力量么?
虽疑惑,它还是道出了方法:“夜巡(将,它收进去。)”
夜巡灵说的晦涩,常人或不明所以,可经过几天的相处,厄尔大体习惯了它的说话方式。
“暗界?”
夜巡灵点头确定。
他刚想追问夜巡灵具体如何操作,瞬间自觉愚蠢,这种事情他尚且不知,夜巡灵又如何知晓。
他伸出爪状的手,聚精会神,感受能量在他手心汇集,浅薄的雾气不期然在空中弥漫,一个漆黑的影门遽然显现。
伊布抬头看他,“伊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