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吐了一口浊气,喃喃了几句“也好”。她告诉我于混沌时,她尚可假装过去一笔勾销,不再提及,与我坦然相处;可如今清醒了,便不得不痛恨于我,毕竟那是救她出苦海,护她安稳过的师父,这笔仇怨,她不报已是罪孽,断不会与我似从前那般。
虽然青梧确是因我之事而死,但却并非是我之罪过。毕竟当初,是他们谋害我在先,是以我与萧岚之间的恩怨,也仅仅是故作忘怀,不去计较,各自安好。
自东宫出来时我劝退了萧岚派来送我回去的马车,一个人在街市上漫无目的的穿行,偶尔遇到一些新奇的小玩意,还要停留一会儿。似乎只有这样的放空才能让自己不去回想那段灰暗的过往,才能让自己的情绪不至于低落下去。
“姐姐。”雪貂在我拿着一只发冠发呆的时候窜了出来,脸上是止不住的惊慌失措。
我看到她惊慌的模样,立马付钱将东西收入怀中,俯下身子问她缘由。
小雪貂一憋嘴竟呜呜的哭了起来,一下子惹来了许多围观的人。“姐姐,有坏人打芊芊,他……他追着芊芊不放,芊芊害怕就闻着味找姐姐来了。”
围观的百姓不明雪貂的身份,只当他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孩,被坏人追着打来找姐姐求助来了,看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不再关注。
我用神力探看了雪貂的身体,发现他身上只有内伤并无外伤,立马警觉了起来。这样的伤势只有一些道行高深的修者才能使出来,看来追着雪貂不放的人并非等闲。
我拉着雪貂欲走,却见他唯唯诺诺的只往我的身后钻,回身抬眸,一副高大威严的车架正从远处缓缓驶来,道路两旁的行人也纷纷驻足观看那车上若隐若现的绝世容颜。
很显然,雪貂惧怕的正是那车上的人。
我本想一探究竟,身子却被人拿了件厚重的披风罩住,扭头对上藜落那明亮的眸子,心中微稳,被他揽过肩头,牵过雪貂就进了身后的窄巷。
“方才那是什么人?”
藜落拨开我额边的乱发,轻笑一声:“无关紧要之人。”
“这世上之人对你来说都无关紧要。”我为了安抚受惊的雪貂,俯身将她抱在了手上,“雪貂能闻着味精准找到我,你又是怎么回事?”
藜落望着我的眸子笑了半晌,才捻动着手指微微一勾,我惊讶的发现藏在我怀里的琉璃珠竟自己飘飞出来,落入了他的手中。“如你所见,我让这颗珠子认了我为主人,有它在你身上,我自然对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我忽然浑身一凛,忍不住抽了抽面皮,“别告诉我你能通过它看得见?”
藜落没有答话,反而勾唇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我只觉得头昏脑涨,无颜见人。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端着这颗珠子,就连洗澡的时候也不曾放下。“算了,毁灭吧。”
“非礼勿视的道理我还是会听的。”
我呵呵了两声,对于藜落的这句话她不置可否,只是又正色询问方才追着雪貂打的那人到底是谁。
“那是闵国的国师,据说生得一副倾城貌。”
方才远远瞥过一眼,虽不十分清楚,但也能窥见他姿容非凡,可这根本不是我要问的重点,藜落当是知晓的,可偏偏不愿与我多说。
这位异国国师的事,我只能等之后再想法子从别处探查,如今正好问问珠子认主是怎么回事,看看是否能解藜落眼前之困。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跟着藜落先行去了他的皇子府。
这是我自耀天宗回来后,第一次踏足藜落的皇子府,府上的人见到自家主子领回来一个怀抱孩子的女子,所有人都倍感意外且又战战兢兢。
藜荩自府中奔出来看到眼前一家三口的和谐模样,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率先开口堵住了藜荩想要斥责芊芊的话,“芊芊受到了些惊吓,你带她去找明扬看看。”
藜荩显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自我的怀里抱走了一直慌张躲闪的芊芊。
我将藜落带回到当初我住过的院落,拉着他在院中坐下,“跟我说说这颗琉璃珠的事吧,我觉得你比我对它了解。”
藜落微笑着摇头,“他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宝,但解不了我们眼前的困局。”
“那要怎样?让我向它妥协?眼睁睁看着你死?”我对天道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恼过了。
“所以,你既想要对抗天道,也想要我活着,对吗?”
我懒得回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虽然我并未对你讲述言明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