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斗技玩嗨了，客人们纷纷慷慨解囊，打赏环节，穆舒言竟收到了六千多毛爷爷。

照这个速度，辞职的事很快就能提上日程了。

曲罢，易潇走下舞台。

看着他的背影，昏暗的灯光下，穆舒言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一个富二代，一个夜店鸭子。

身份天差地别。

可是，他刚才熟练的业务能力，和他的身材，真的好像鸭鸭。

昨天他还开着鸭鸭的车，就算他不是，也一定认识鸭鸭。

还有白天，时墨廷那些暧昧的话……

神秘的鸭鸭，到底是易潇，还是时墨廷，或者其实另有其人？

揣着满肚子疑问，穆舒言一边弹唱，视线时不时飘向易潇的方向，生怕他像昨天一样提前离场。

弹唱效果很好，还有人拍下她的视频发到网络上。

喝醉的客人想上来跟她敬酒，老板二话不说直接拦下来。

穆舒言心想着，老板人真好。

就见老板对易潇的方向挤眉弄眼，比了个ok的手势。

下班后，老板娴熟的分赃式发工资，穆舒言无奈的申请：“老k，下次发工资可不可以转账？”

“没问题。”老板爽快答应。

把钱塞进包里，穆舒言摘下面具，迫不及待的走向最后那桌。

手臂却被人拉住。

“小言……”

穆舒言回头，不禁一愣：“顾明晨，你怎么来了？”

顾明晨叹气，脱下外套搭在她肩头：“你缺钱可以跟我说，没必要做这种工作。”

穆舒言皱着眉头，不喜欢他的用词：“我做驻唱歌手，又不是什么不干净的勾当。”

“刚才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

“看就看呗，我又没露什么，不做驻唱，我拿什么养活三个孩子？”穆舒言自嘲一笑。

绕开他，看向角落里那桌，易潇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又问不成了。

顾明晨伸手到怀里，掏银行卡：“我说过，你缺钱可以跟我……”

“我不想要你的钱！”

看着那张自己曾深爱过的脸，心还是不免揪痛。

深呼吸压下情绪，穆舒言决然道：“以后别来找我了，顾总是公众人物，万一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怕姬亭？”顾明晨点破。

穆舒言喉间一梗，想到孩子们今天受的委屈，不禁红了眼眶。

“怕，怎么不怕？我只是一个打工仔，她可是大名鼎鼎的顾太太！”

“我跟孩子们相依为命，光是活下去就已经很难了，顾明晨，你可怜可怜我，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顾明晨瞳孔狠狠一颤，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她。

那双支离破碎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旧日的灵动，只剩下刻入骨髓的痛苦。

是谁毁了她的骄傲？

明明他们曾经热恋了三年，此时此刻，他竟对她如此陌生。

顾明晨当然不懂。

整整五年，穆舒言疯过傻过，也失去理智过。

那一夜之间从天堂跌入地狱的绝望，让她死了无数遍，也让她变成了鹿城彻头彻尾的笑话。

如今她从深渊里爬出来，再次见到他，只想逃离。

……

顾明晨走了，穆舒言以为，他不会再来。

未曾想，第二天他变本加厉，不仅来，还在每一曲结束后给她大额打赏。

穆舒言吓坏了，连忙借中途休息时间，跑去卫生间，给顾明晨打去电话。

“你不要再给我打赏了！这个时间，你应该回家！”

电话对面沉默了许久，久到穆舒言怀疑他是不是挂断了。

疑惑的拿下来一看，发现还在通话中。

“喂，顾明晨，我说你……”

“小言。”顾明晨声音温软，口齿不清，像是醉了：“如果她不是顾太太了呢？”

隔间里，穆舒言惊愕的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