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穆舒言毕业后第一次见傅教授,时光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只是鬓角白发似乎多了些。
“教授,师娘。”
师娘一看到她,激动的站起来,打开了话匣子:“舒言,你可算来了,快来坐,尝尝老傅亲自泡的茶,好久没喝了吧?”
“谢谢师娘,我来我来。”
穆舒言甜甜一笑,过去接过茶壶,为教授和师娘倒水。
傅骨慈爱的看着她:“看你现在生活的不错,老师就放心了,穆先生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高兴的。”
穆舒言笑了笑。
五年前穆舒言声名狼藉,逃离鹿城的时候,虽然落魄,却没敢求傅骨帮忙。
她嫌丢人。
如今敢来赴约,还是因为自己对当年的事释然了。
师娘眼眶发红:“你这孩子,出了事也不知道找师娘帮忙,这些年受苦了。”
“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只是我爸看不到了。”
提起过去,穆舒言也跟着伤感起来:“他当初如果没有跳楼,说不定能亲自让穆氏东山再起呢。”
傅骨轻叹一口气,身体微微后靠,目光复杂的看向她:“你真觉得你爸是自杀的吗?”
穆舒言瞳孔一僵,铺天盖地的冷意席卷而来:“老师,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穆先生这个人,能力强,有思想,最宠的就是你这个女儿,但是他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他从来没想过,如果没有他和他闯出来的家业,你该怎么活下去。”
傅骨怜悯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罢了,你现在过得好就行。”
话说一半,穆舒言急得不行:“您是知道什么线索吗?”
“人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再追究又有什么用呢?只是徒增烦恼。”
“我怎么可能不追究?”穆舒言眼眶湿热:“等我百年之后,去下面见到父亲,他问我为什么没有为他报仇,难道我要告诉他,没必要吗?”
傅骨被怼的哑口无言,傅太太也红了眼眶:“穆丫头是个有骨血的好孩子,即便我们不说,她还是会找其他方法查的。”
“可是她现在已经……”傅骨语气激动,却又止住。
已经什么?
穆舒言竖着耳朵听,他又话说一半,急得人直想挠墙。
沉着气喝了口水,吐掉茶叶渣,傅骨才不急不缓道:“想必你也知道,穆先生白手起家,做到首富位置很不容易。”
“他这个人,聪明自负,骄傲狂妄,胃口很大,总想把什么都囊入其中,上了年岁之后,才稍微学会内敛。”
“说好听点,夸他做事果断,雷厉风行,难听点讲,他就是太嚣张。”
穆舒言看着他:“傅教授跟我爸很熟悉吗?”
人无完人,父亲已经离世,孰是孰非皆是过往。
傅教授的评价算是中肯,她老爸确实狂,但是人家有狂的资本。
白手起家十几年坐到首富的位置,这可不是聪明过人几个字就能概括的。
不过听傅骨的语气,感觉他们不仅仅只是认识,似乎颇有渊源。
“算是朋友吧。”
傅骨阖下眼,掩住些许锋芒:“在伯祥集团还是中小型企业的时候,他就已经颇有名气了,后来我们很多年没联系,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曾经的合作伙伴罢了。”
“那您怎么断定我爸是被人害死的?”
穆舒言扯回话题。
傅骨看着她,锋利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一个骄傲自负的人,这辈子最大的偏爱就是宠女儿。”
“这样的人,会在女儿被退婚,最需要家人安慰陪伴的时候,选择自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