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语，大家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邬先生说干就干，当即就表示要跟时墨廷预约时间，谈具体合作事宜。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邬先生提议大家出去吃，穆舒言提醒季月，一会儿顺路买个蛋糕。

“说起来，邬叔叔，你妻子和孩子呢？”

穆舒言四处张望：“进门好像没看见她们。”

“媳妇出国旅游了，孩子也在国外工作。”邬先生笑着：“正因如此，我才敢去招惹时建山。”

穆舒言忽的有些内疚，这不是把人家空巢老人往枪口上逼吗？

邬先生看出她的顾虑：“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这辈子最大的执念，就是看到时建山倒台，只要你能帮我搞垮时建山，支票数字由你填写。”

穆舒言有些无言以对，她也不知道时建山在哪，搞垮时建山，喊口号行，真实践起来，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邬先生私人物品，只用一个背包就装得下。

离开这座荒地里唯一的房子，邬先生回头看，仿佛出狱的犯人，回顾牢笼里的过往。

“邬叔叔，外面冷，先上车吧。”穆舒言提醒。

邬先生被冻出一滴泪花，抬手用粗糙掌心抹了把：“是挺冷的，呵呵，走吧。”

他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

天色已晚，穆舒言直接带他们来到一家私房菜餐厅，档次不算低，安静，最关键的是不用预定。

时老板投资的。

等餐过程中，穆舒言随口问道：“邬叔叔，当年你离开穆氏时，我爸的生意已经做到很大了吗？”

邬先生笑出声来，目光深远：“哪呀，他那会儿还没日没夜的跑业务呢，到处参加企业竞标，还有过被当做是骗子的经历，最惨的时候，他在办公室里吃的是白水煮挂面。”

“其实当时我们都看不下去，说公司周转两三个月再一起结算工资也行，那时候很多厂子，压工资一年两年的比比皆是，但他还是坚持，要给员工按时发工资。”

穆舒言鼻尖发酸，嘴角挂着骄傲的笑：“我爸还是个良心老板。”

“相当良心！”邬先生竖着大拇指。

“那您后来为什么离开？”穆舒言追问。

邬先生叹了口气：“也是没办法，企业要想进步，就必须有自己的技术团队，伯祥大哥就提议说，让我去国外学习进修，他给我负担路费和学费，结果没想到，一去就是十年，回来之后他已经成了大老板。”

“他当时团队的目标方向是挣钱，冲击世界五百强，我刚学成归来，心高气傲，更倾向于为国效力，大家意见产生了冲突，就决定各干各的。”

穆舒言撇撇嘴，合着老爸给他交学费，回来之后他没为人家工作。

这事办的，有点缺德啊。

邬先生像是没看到她眼底的鄙夷，继续说着：“伯祥大哥最大的执念也是要创造商业帝国，他成功了，成了所有人的榜样。有得必有失，他选择把更多的时间花到事业上，没想到后来跟你妈妈天人永隔，孤独一生。”

“即便如此，他还是执意完成自己的野心，我只能说，在他眼里，功名利禄，要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穆伯祥是如此，时建山也是如此，甚至可以讲，时建山就是没有人情味儿版本的穆伯祥。”

穆舒言并不赞同他将时建山和她父亲相提并论。

老爸对她极尽宠溺，时建山对他儿子下手狠绝，根本就不是一种人。

不过转念一想，父亲生时也曾说过，对自己年轻时的很多决定懊悔，她的很多记忆里，都是父亲的好，宛若一个女儿奴。

而现如今的邬先生，对父亲的了解，依然停留在二十多年前，认知不同，穆舒言不需要辩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