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碎碎的哭声。
穆舒言觉得很奇怪,是谁在哭?
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黑暗没有一丝光线,空空荡荡的屋子里。
奇怪的是,她竟看得清。
哭声还在继续,穆舒言循着声音看去,角落里蹲着一个女生,手臂圈在膝盖上,哭得正伤心。
穆舒言下床,走到她身前:“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我恨我自己。”
她的脸埋在臂弯里,墨色长发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在她的背上散开,哭声凄然:“我做错了事,我害了别人。”
“你做错什么事了?”
穆舒言温声蹲下,平视着她:“你可以跟我说,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的。”她没有抬头:“我从小就得到了别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东西,家人告诉我,只要我做个好人,就能一辈子幸福美满,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可是为什么,我打不过坏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死去,我为什么要活着?如果我早点死,是不是就不会再有悲剧发生了……”
绝望充斥着整个黑色空间,穆舒言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别哭了,再大的挫折都会过去的。”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她声音颤抖着:“最该死的是我,不是吗?如果一开始爸爸把我丢进孤儿院,而不是拼命赚钱,赚我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他就不会被人盯上谋害,吴妈也不会死……”
穆舒言蹙着眉:“你说的怎么那么像我的事?”
“就是你!”
她抬起头,对着穆舒言用力一推:“死的应该是你!是你!”
那张脸,竟和穆舒言一模一样,被她猝然推倒,穆舒言竟一时爬不起来,只能睁大眼睛看她。
周围一片昏暗,她那张脸却是惨白,她流着泪,眸底猩红,上前掐住穆舒言的脖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
倒吸了一大口冷气,穆舒言猛地睁开双眼。
灯光很亮,晃的她下意识眯住眼,努力适应光线后,微微睁开。
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旁边椅子上的时墨廷。
这里看起来像病房,应该是时家的私人医院。
时墨廷穿着黑色衬衫,袖口挽了两圈,握着她一只手。
目光正看着床头柜方向。
床头柜上摆放着花瓶,里面插着几只白玫瑰,他视线落在花上。
却像是在想着什么,目光阴沉锋利,薄唇紧绷着,很是入神。
浑身散发出像是要血战沙场的气势。
穆舒言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瞄到他眼周的乌青,琢磨着自己不会睡了一整天吧。
“时墨廷。”
轻音一起,时墨廷瞬间看了过来,眼底的锋利瞬间褪去,转换的极快,以至于穆舒言险些怀疑之前是自己花了眼。
时墨廷浅笑着看她:“醒了?”
穆舒言应了一声:“我睡了多久?”
见她要坐起来,时墨廷起身坐到病床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七天,你睡了整整七天,我都担心死了。”
穆舒言一愣,居然这么久!
“医生说你伤心过度,再加上之前生孩子落下的病根,身体有些贫血……我请了国内最好的中医,为你调理身体,你别怕。”
时墨廷絮絮叨叨的说着。
穆舒言靠着他,虽然睡了七天,身体还是很疲累:“你怎么回来了?工作都忙完了吗?时光集团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都没事了。”
时墨廷帮她将额间碎发掖到耳后,轻柔道:“你要是不想在医院,我就带你回家,孩子们都想你了,这几天我怕他们闹得影响你恢复,就没让他们过来。”
穆舒言脑袋往他颈窝蹭了蹭,突然想起,夏瑶说的……
【给你一天时间,找个合理理由离婚。】
谁能想到,没等回去呢,她一睡就睡了七天!
那通电话,夏瑶最后还用季月威胁了她。
穆舒言心一沉,抬头看着时墨廷:“季月呢?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