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去调档案的那天,青河走下楼就看到叶灼言刚好从她家楼前面走过,她抬起手想和对方打招呼,后者却低着头默默无言地走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青河有些尴尬地将手重新揣回兜里,都到了嘴边的“早”也噎了回去。
林青河走出社区大门的时候,江墨早已经不知道在那等了多久了。她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抱歉,等很久了吗?”青河小跑到他旁边问道。
“没有,我也刚刚到。”江墨也看了看表,然后指了指路边提前预约好的车说”那我们走吧。“
他们到了档案部的外大门,门卫将他们拦了下来询问来意,青河拿出褚诚给他们的许可证后,对方恭恭敬敬地把他们请到了贵宾接待处让他们稍坐片刻。
接待处的墙上挂着一张挺显眼的照片,林青河饶有兴趣地走近去看,是诸老爷子神采奕奕的大头照和铿锵有力的语录,青河忍不住笑出来,一边在心里感叹基因真强大,光是这么看都能感觉出他们是父子。
那我和父亲呢,别人也能一眼就认出我们的血缘关系吗?毫无缘由地,她忽然在心里萌生出这么一个想法,然后又飞快地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了出去。
正当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急匆匆地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来的人是一个有点中年发福的秃顶男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褚诚告诉他们说这个人叫褚滨,以前是他的下属,现在两人也是不错的朋友。从林青河和江墨见到他开始,他就在不停用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
“林小姐,详细的我都听褚诚副部说了,你们是来调杜教授当时事件的档案的是吧?”他把擦完汗后湿漉漉的纸巾扔进一旁的垃圾篓,然后就带他们前往了资料查询室。
“是的,我们想看一下当时的档案,可以麻烦您帮我们调一下吗?”青河尊敬地说道。
“可以,可以…稍等一下,我帮你们查一查…”等到了查询室,他坐到电脑前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没过多久就给出了答复”这边申请权限的话,立刻就能调档了,是现在就要吗?“
青河连忙点头:“可以的话我们希望现在就能拿到。”
“好,那我这边帮你们申请,调档的基础时间是两个小时,如果要延长的话你们可以用那边的机器自己操作。”褚滨给他们大概讲了一些事项,然后又擦着额头上的汗问“这边需要留一个调档案的记录,如果方便的话…”
林青河从钱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卡,却被江墨按住了。
“用我的可以吗?”他问道,并将他的身份卡递了过去。
“当然可以,这边只是需要录入一下借阅信息,你们先查阅吧,我录入完了把证件给你拿回来。”褚滨接过身份卡,将档案找到交给他们后就先行离开了。
林青河和江墨从档案册里将记录一页一页摊开,上面有一些当时的调查程序和照片。
他们翻到其中一页上,那上面写着当时法医给出的死因:经记录显示,死者生前曾长期服用精神类疾病药物,死后经法医提供的尸检报告称,死者体内含有大量管制药品,多项毒检呈阳性。青河有些凝重地看了看江墨,对方则示意青河先往下看完。江墨将档案翻到下一页,上面记录的是当时杜沐霖留下的名为《真理并不存在》的遗书的具体内容。
“在我进行多年的研究之中,我始终陷入于对人类存在的深思。我曾见证了精神疾病的痛苦,对诸神追求的迷茫,以及人类对真理的渴望。然而在最后,我所得知的全部真相,是人类对诸神的【■■】,也是诸神对人类的【■■】。
我无法接受,在将来的某一天,那些被崇拜和祷告的存在不再能赋予宽恕、意义或安宁。他们终将成为一群无情的观察者,让我们在无尽的迷雾中苦苦挣扎。到那时,我的灵魂将永远沉浸在这无情之海,无法再忍受这绝望的真相。
我无法接受;因此,我选择告别这个充满虚妄的现实,让我的灵魂解脱于苦痛的深渊。这封遗书并非对生命的背叛,而是对真理残酷的回应。或许,我在死亡的瞬间,能够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
在这深不可测的黑暗中,愿你们寻找到我所无法找到的答案。”
最下面的署名正是“杜沐霖”。
“所以,他究竟是发现了什么选择自尽,还是说这些只是他过度服用违禁药物后精神失常导致的?”看着这些文字和上面被涂污的部分,青河忽然感觉有些恐惧,就连拿着档案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江墨看到现在也满头雾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