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柊与理去查了那道表述看上去很复杂的竞赛题。
结果发现还真是翻译的问题。
国外出题人原文用的是英语,再加上只是数学题,所以柊与理读上去完全没感觉费劲。
她很快将题目重新自译了一遍,顺手抽出两张新的草稿纸誊抄上去,交给自己的两个同学。
这天午餐的去处依然是忍足推荐的。
是一间离植物园咖啡厅有一段距离的、面积不大但很干净漂亮的西餐厅。
柊与理最喜欢的是前菜的火腿三明治,不过她喜欢的也不是三明治的味道,是喜欢看侍应将火腿片下来的这个过程。
用过午餐,他们又回到了咖啡厅,然后一直在那待到了下午四点过才回去。
解散各回各家之前,忍足把柊与理的外套还了回来。
迹部则是对她说:“到家发个消息。”
“好。”
柊与理答应了他,然后依旧是和早上出门一样的交通方式,走路回的公寓。
一进门她就掏出手机跟同桌报了平安。
对面没有立刻回复。
柊与理想同桌大概还在车上,不会时时刻刻盯着手机也正常,只是怀抱着“万一下一秒他就回了呢”的想法,她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屏幕。
她这一扫,就发现了昨晚的最后一条消息。
[迹部]:晚安。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被单方面地停在了这里。
因为后续柊与理并没有回复。
顺着昨晚的记忆,柊与理回想了一下。
随后她想起,自己当时是直接把手机屏幕倒扣在被子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委实说,这个发现让柊与理感到了一丝微妙。
这一丝微妙的源头,又来自于一种莫名有些愧对的心虚。
愧对的对象自不必多说,是她的同桌。
而愧对的理由……
柊与理挠着脑袋想了想。
好一会儿才从自己有点乱糟糟的脑子里,理出一个大概的因果关系出来。
她想自己之所以会觉得愧对,大概是因为互道晚安同样成为了她和同桌之间的一种习惯性的礼节。
首先礼节这个东西,在柊与理的印象里就应该是有来有往的。
别人说了谢谢,她就会说不客气
别人说了不好意思,她就会说没关系。
别人说了请,她就会回以同等的示意。
总之它像一个触发性的程序。
只要有人触发,柊与理就一定会做出回应。
至于习惯,则是一种更加玄妙的东西。
每个人在生活里都多少会按照自己的习惯行事,这会令人舒适也会令人安心。
可一旦习惯被打破,它所能带来的,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种可能会让人产生焦虑的不适应。
就好比一个习惯出门检查一遍天然气的人,要是某天出门后意识到自己漏做了这样一个步骤,那他基本上只会有两
种反应:
一是各种胡思乱想?()???@?@??()?(),
想象自己的家里发生爆炸。
二则是直接半路重回家里()?(),
重新检查一遍。
于是当“缺失的礼节”和“不习惯”这两项不适感叠加()?(),
柊与理更加难受了。
她盯着屏幕上发出的、还没得到回应的信息。
[柊与理]:我到家了()?(),
今天辛苦你啦迹部同学
动了动手指。
[柊与理]:才发现昨晚没回你,不好意思我当时睡着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信。
虽然这事放在平时总是秒回的同桌有点不同寻常,但柊与理还是没有多想。
她一向不会在这方面产生焦虑。
与母亲和朋友的分别,让她在很早的时候就明白了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学习生活这个道理。
只有长时间的失联和不回复,才会引起柊与理的警惕。
但她警惕的原因也顶多是担心对方这么久不回复,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意外,又或者再怀疑一下自己的邮件被系统拖进了垃圾箱里。
况且,柊与理现在正在发信的对象,可是她的同桌,迹部景吾同学。
经过这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