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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对折好的纸巾微微用力摁在同桌的唇角,问过这样会不会疼,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柊与理就保持着这个站在同桌面前的姿势不动了。
由于她很少会受伤,所以也不知道按压止血需要多少时间。
就在柊与理想着应该拿手机来查一下的时候,面前被她用双手分别托着下巴、扶着侧脸的少年忽然撩了撩她的额发。
发梢轻轻蹭过柊与理的前额。
难得的是她没感觉到那种轻柔的痒意,只感到一阵阵的麻,而且并不是酥麻,是那种疼过之后带着点顿感的麻。
“你呢?你自己不疼了?”
他一边问,一边用指腹摁了下柊与理的额头。
力道是不重的,但柊与理还是疼得“嘶”了一声。
她侧脸躲开,过了一会儿才将撇开的脑袋摆正。
同桌见状就又会伸手过来,继续揉摁柊与理的额头。
“是疼的……”
这么重复三两次后,柊与理终于忍不住向少年坦白道。
可为了继续按压止血,所以她也只是喊了一声,身体倒是依然杵在原地,没有跑走。
“谢谢你迹部同学,但是别揉了……”
柊与理哀哀地像他告饶,只听到同桌哼笑一声。
“知道痛你还不顾着自己跑过来帮我?”
少年的声音听上去好气又好笑,到了最后又变得有些冷冰冰的。
“忍着。”
短短一句话,因为语气的关系,显得特别特别严格。
跟那天在医务室,他不准她跑开拒绝冰敷一样。
话音未落,为了防止柊与理真的跑走,他还干脆捉住了她原本托在他下颌的那只手。
“还是说你想明天额头上顶着一个包去学校?嗯?”
他说着,蓝灰色调的眼睛微眯了一下。
这个时候,他就不像性格温顺稳定的缅因了。
反倒更像是体型更大、危险度更高的猫科。
而且恰好,大型的猫科的瞳孔还都是圆的。
“有头发挡着又看不出来……”
柊与理被他盯着,拽了拽自己的手腕,发现被握得很牢,忍不住又小声咕哝了一句,却忘了同桌就在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地方。
她说什么他都能听清楚。
甚至因为距离太近,他可能连她心里在想什么也能一眼看透。
而这句不服气的反驳,也当即被同桌视作了拒绝配合的信号,让柊与理又收获了好几下力度较重的按揉。
疼痛不是好滋味。
至少柊与理平日里稳定的情绪会因此产生波动。
她被揉了几次后,甚至都忍不住有点委屈暴躁了。
可偏偏同桌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柊与理也不打算继续善良了。
作为报复同桌的手段,她偷偷加重摁在同桌唇角的力度。
然而这番报复进行了不到两秒,柊与理又在同桌表现出不适之前放轻了使劲下压的手指。
算了……
柊与理有点气,但还是在心里跟自己说。
要大人不记小人过。
同桌小学生,她不能跟着他一起小学生。
而被这样摁着揉了一会儿后,柊与理意外发现自己的脑门确实不像刚才那么隐痛不适了。
或许是因为同桌指尖的温度比较高,所以一边揉她的额头还能一边起到热敷的效果?
柊与理不知道,但是柊与理没想着再躲。
而她的同桌也改变了一开始用指腹,转而用受力面更宽的掌根,为柊与理按揉着她的前额。
只不过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他必须将手抬得比刚才更高。
大概过了一分钟,柊与理没忍住喊了他一声。
“迹部同学。”
“说。”
“你的手抬这么久,不累吗?”
柊与理是真心好奇的,因为她摁在同桌唇角的手已经开始发酸了。
结果她的同桌听后笑着问:“你猜网球选手每场比赛除了跑动以外,做的最多的动作是什么?”
……是挥拍。
脑子里飞快浮现出的答案让柊与理沉默了一秒,又让她忍不住在心里说了句自己可真傻。
不光把同桌是个网球选手的事给忘了,还提了这么呆的问。
难怪他刚才那下笑得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