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衾心里是又气又难受,嘴里却也说不出什么别的,出气似的埋下头骂了句,“大傻子。”
怀里小猫一样的人骂起人来也没什么气势,沈吾之虽心中不解,却也软着声线道:“那聪明的沈太太以后多担待。”
明明是句哄人消气的话,也不知道点着她哪根线了,倏地就从他怀里挣出来,手掌撑着床半支起身子跟他着急辩驳,“我才不聪明。”
“我要是聪明,又怎么会,”他看着她深深咽下喉间的梗塞,蹙眉忧急许久才继续往下说,“怎么会那样伤害你。”
以前,她只觉得自己应是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里偶遇了一场爱情,多么幸运。
可世间每天都有人相爱,也有人分离,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平凡普通的一对,她只想要一份纯粹的,只跟双方有关的相爱。
太沉重太复杂的,她受不起。
可为什么后来割舍起来却又是那么痛呢?
车祸时对骨头的压迫是从外面传来的,而那种痛,像是要剔掉骨头里的血肉般深刻。
原来,对他在一日三餐平淡日子里的喜欢如今已经这么深了吗?
这么一想,黎衾又开始苦恼,以后可该怎么办才好。
知道她这半年的痛楚与挣扎,于他而言又何尝不心疼,他轻扬唇角,重新伸手将人捞进怀里,比上一次更紧了些,贴着她侧脸深嗅那缕幽香,出声轻柔缱绻,“那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我们不要分开,不要吵架,不要不相爱。”
黎衾吸了吸鼻子,“好。”
有时,小女生的情绪就像是外面阴晴不定的天气,总是陡转急下。
温情的约定才刚落下,沈吾之听见闷在他怀里的人哑声蛮不讲理在控诉,“可是,可是你签字了,你当时签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