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早早地上前将茶水和糕点放好,江卿月手上捏着一块栗子糕,细细品尝着。
“卿月,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赫连玄晖扭头看向她。
微风吹来,衣袂翩翩,江卿月的心猛地跳动两下,随口道:“你也只比我大一岁罢了。”
“父皇说要我先跟在他身边历练历练……”之后还有江南那边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卿月你……
“挺好的啊。”江卿月笑着说。
其实她知道赫连玄晖说的是什么,可是他们两人的婚事只是她姨母和母亲口头上的许诺,外加皇上默许。
母亲说了,这层窗户纸未戳破前,她不能做任何逾矩的事情。
现在她与赫连玄晖只是有着些许亲戚关系的表兄妹,而非谈及婚事……
“罢了,与你说不通。”见她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赫连玄晖也不禁泄气,只当他这小青梅还没开窍吧。
……
“无上皇,无上皇……”路全将梦魇中的赫连玄晖叫醒。
醒来后的赫连玄晖一脸茫然,看着这屋内的摆设,再瞧瞧眼前路全的模样,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朕这是又梦魇了……”
路全也不禁摇头叹气,自江主子离世后,他家主子便时常梦魇,如今已有三年之久了……
“无上皇,要不奴才去唤太医来给您瞧瞧吧。”考虑到赫连玄晖年纪大了,路全觉得还是让太医过来瞧瞧比较稳妥。
赫连玄晖冲他摆了摆手,“不用了,这是老毛病了,你退下吧。”
看着路全关上门离开,赫连玄晖颤颤巍巍地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架上取下一幅画。
画上的女子嫣然大方,一如他记忆中的样子。
他轻抚画卷,想着刚刚自己又梦到年少时的事情,想着自己未去江南之前的事情,想着她刚刚嫁入庆王府的日子,想着想着……
“卿月,我想我很快就能去找你了,你还能记得我吗……”赫连玄晖看着江卿月的画卷,出声喃喃着。
只可惜,没有人回应他。
……
元昭七年,五月十八日,同心殿
“是瑄儿吗?”赫连玄晖轻咳两声。
赫连瑄穿过回廊,带来一阵海棠花的香味,“儿子给父皇请安。”
“咳咳……”
赫连瑄从路全手上接过药碗,将汤药喂到赫连玄晖的嘴边,身后还跟着不少太医。
“皇祖父的病治了这么久都不见好,要你们有何用!”元昭帝怒急,呵斥着跪在地上的太医。
太医们低垂着脑袋,只林太医一人出声道:“回禀皇上,微臣等已经尽力救治,只是无上皇……”
“佑儿,不用为难他们了,朕的身子朕心里有数,朕该去找你皇祖母了……”赫连玄晖冲孙儿元昭帝笑了笑。
赫连瑄端着药碗的手微微发颤,“父皇……”
“让他们都退下吧,朕想和你们父子俩说说话。”
赫连瑄点了点头,路全会意地将太医们都领了出去,顺便问了下那位林太医,在得知自家主子确实寿命无多时,他也不禁沉默……
“皇祖父,孙儿已经传信给四叔和姑姑了,他们很快就会进宫的。”元昭帝小声说着。
赫连玄晖闭着眼睛,轻轻应了一声。
他刚刚忽然想起一件事,后日是卿月的生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亲眼看看她,再给她过一个生辰……
赫连玄晖示意儿子将他扶起来,顺便让孙儿将那副画给打开挂在对面,他痴痴地望着那副画,“瑄儿,你母后她……”
赫连瑄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有些事情他父皇说得并不对,因为差不多的话他也在他母后的口中听到过。
就比如,他父皇说他当年没办法,只能立他母后为贵妃一事儿。
可他母后却说,自她成了侧妃后,所有人都觉得尘埃落定,没有人去查那所谓的天生凤命到底是真是假,唯有她一人还在执着着,执着地想要知道一个真相……
再比如,他父皇说他最在意的女子便是他的母后,所以他一步步谋划,让他母后终于能与他站在一起。
可他母后却说,破镜难重圆,哪怕年少时再怎么喜欢,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她依旧收回了自己的心,而后那些年的相伴,也只是他母后为了得到想得到的一切而做出的妥协。
不过母后也说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在父皇退位,陪着她游山玩水的第三年,她的心也渐渐被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