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礼鸢只觉得有一瞬呼吸几乎凝滞,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攥紧手机,本能的缩着身子往另一边退。
由于紧张,踉踉跄跄的几乎摔倒,被对面伸出来的手扶住了。
被扶住后,她下意识想要挣脱。
“叶小姐。”
关切低磁的声音传来,她这才停下了挣扎。
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应淮的脸。
他怎么还在?
“刚刚看你状态不太好,我有点不放心。所以才,在外面等你。”
脑子里的弦被反复拉紧又松开,叶礼鸢只觉得全身的力气消失。
脚下发软,应淮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
她用力想要抬起沉重的眼皮,却没有用。
最终眼前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叶礼鸢!叶礼鸢!”
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回答不了。
直到这个声音也越来越小,最终没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浑浑噩噩,昏昏沉沉,意识又开始回归。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时的大火里。
浓烟四起,火光包围。
她呛倒在地上,挪不动身,喊不出声。
在几乎同样被浓烟吞噬的楼道里。
被两个消防员紧紧拖住身子的应淮,绝望的朝里面喊着:“叶礼鸢!叶礼鸢!”
声音越变越近,真真切切,仿佛就在耳边。
像是被喊得又有了几分力气,她用尽全力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看到应淮正坐在自己的身边。
他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丝毫被烟弄脏的痕迹。
再一看,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躺着。
浅灰色的皮质床,深灰色的窗帘,只有暖黄色的壁灯开着。
她用手撑着坐了起来。
刚坐起,一个靠枕就垫到了她的腰后,让她靠得舒服些。
她看了看眼前的应淮,又看了看房间的陈设,被子上浅淡的香根草混着雪松味钻入鼻尖。
“这里,是你家?”
“是。”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换成了……宽大的男士睡衣?
神色变得警惕和慌张起来。
应淮替她掖了掖被角:“你刚刚晕倒了。我叫了医生来家里给你看过了。应该是没休息好,压力大,又没吃东西导致的。”
“是个女医生,衣服是她帮忙换的。我只是觉得……翻你的行李箱不太好,所以先换上了我的。”
“是新的,我没穿过。”
听应淮好脾气的解释着。
叶礼鸢眼睫微垂,卷翘的睫毛在灯光下颤动着。
本就白皙的小脸因为气血虚亏,此刻显得更为苍白。
她抿唇轻声说道:“给你添麻烦了。”
话音刚落,倒着温水的玻璃水杯,塞进了她的手里。
应淮浅笑着,垂着眼睛看过去,不疾不徐的说:“不麻烦。”
叶礼鸢抬眼看他。
应淮轻轻歪头,漆黑的眼眸里染上了笑意:“不过,要麻烦你一下了。”
叶礼鸢:嗯?
“你得起身吃点东西才行,医生交代的。”
他的声音极有耐心,还带着几分哄小孩的意味。
看着这张矜贵、不染烟尘的脸。
她忽然想起刚刚梦里的大火,突兀的问了句:“我们以前认识吗?”
应淮神情微顿。
他安安静静不笑的时候,总透着一种说不清的孤独感。
“怎么不算认识呢?如果前几天在电梯里那次不算的话……夜肆那次,也算是一起打过架的交情了?”
什么啊。
叶礼鸢被逗笑了。
又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好像有点蠢。
-
换回自己的衣服,坐到餐桌前。
透过窗望出去,天已经黑了。
虽然是同一栋楼。
但顶楼望出去的夜色,还是大有不同。
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粥和点心。
够四个人吃了。
她抬头去看应淮。
应淮正好伸手向她递来了筷子和勺子,撞上他专注的视线,心跳莫名变快,要说的话也忘了说出口。
看见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