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见过她现在戴的这条项链。
从一年前开始,每一次见到她,她都戴着。
上面,刻了她和那个人的姓。
“应先生,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再收你的礼物了。我……还不起。”
生分的语气,刻意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远。
却更像是自欺欺人,通过这样的方式,提醒着自己不要产生不该有的妄想。
气氛凝滞了片刻之后,应淮黑睫微垂,刚才低沉的语调变得明朗了起来。
他墨眉轻挑,说得慢条斯理:“给自己的太太送礼物,这是男德。”
叶礼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叶礼鸢刻意拉远的距离又回到了让她无法掌控的位置。
边说着,应淮已经伸手去解她的项链。
指尖不经意间轻触到她后颈的皮肤,连着混热的呼吸也从耳后缠绕而来。
“应家的男人,向来最讲究受男德,我可不想被家族不耻。”
项链被冷白修长的手指解下,轻放在了锦盒旁的桌面上。
在水滴形珍珠项链的对比之下,显得黯淡又廉价。
“希望太太多担待,别让我成为应家最不受男德的人。”
极具蛊惑的磁性嗓音在耳边响着,精致华丽的珍珠项链已落在她白玉无瑕的锁骨之间。
“很适合你,鸢鸢。”
鸢鸢。
这是应淮第一次这么喊她。
他像是喊过了无数次那样的自然,却让她瞬间失了神,心跳的频率也不听话的错乱了起来。
还没等她有反应,宽大的手掌把她纤细的小手握在了掌心。
应淮拿起刚才解下放在桌面的项链,放进了她的掌心,宽大的手把她的小手握成了拳:“你自己收起来吧。”
叶礼鸢侧过头看着应淮漆黑的眼睛。
她还以为,他会让她扔掉。
哪个男人忍得了自己的妻子收着前任送的东西。
说到底,他不喜欢她,才会不在乎吧。
自己那些不知何故而起的心跳错乱,此刻也显得有些有点可笑。
叶礼鸢低下了头,有些自嘲的笑了;“喜欢过那样一个人,很可耻吧。”
小小的声音,与其说是问应淮,更像是在问自己。
“谢谢你的礼物,应先生。那我先回房间了。”
既然项链已经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也就不再推辞。
大不了,以后合约结束了,她把东西再还给他就是了。
没等应淮说话,她讷讷的起身,自顾自的朝客房走去。
“鸢鸢。”
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总是能轻易动摇她心神的嗓音。
“有过真心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从来没有过真心的骗子。”
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字字敲击在她的心上。
这几天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也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除了许茵茵和几个闺蜜一直力挺她。
其他的人,明里暗里、或多或少在责怪她。
说她眼光不好,会看上这种男人。
说她当初不听劝,非得跟沈成舟在一起,现在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说她没本事,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说她做事不体面,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好像这件事,错在她一样。
走神的片刻,应淮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很好,只是坏人处心积虑,让人防不胜防。”
高挺的身形挡住了吊灯洒下的光,让她得以在阴影之下小心翼翼的整理着纷乱的情绪。
她不敢抬头去看应淮的眼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在他面前绷不住。
很奇怪,人在很脆弱的时候,反而能够面对各种各样的责难,却招架不住一点点的安慰。
“谢谢。”
软软的嗓音说完了两个字之后,她低着头继续向前走。
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捏在手心的项链被她毫无犹豫的扔了进去。
看着安静躺在垃圾桶里的项链,应淮的嘴角勾出了愉悦的弧度。
他早就想扔了,想了数不清多少次。
以至于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卑劣。
可那是她的过去,如果对她而言很重要的话,他应该尊重才对。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