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她能嫁给应淮是走运。
别人猜测她,议论她,羡慕她,觉得她嫁进了豪门,是走了捷径到了山顶。
可应淮却从来不这么认为。
他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尊重她,也从不觉得她嫁给他是占了便宜。
甚至卑微的担忧着她不爱他。
他会觉得自己复杂的家庭关系给她带来不少困扰。
他会在向自己的朋友介绍她时,先介绍她的名字,再说是他太太。
连叶礼鸢都觉得自己是走运的,能遇上这样一个懂她爱她护着她的人。
距离去参加家宴还有几天时间。
应淮并没有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要,没再提过也没有为此做什么准备。
这期间,倒是一批又一批的人过来,给叶礼鸢量体裁衣,又沟通了她的喜好,开始为她筹备婚纱和礼服。
他每次都耐心陪着,仔细听着叶礼鸢说的每一个喜欢的细节,认真叮嘱着设计师需要注意的地方。
婚礼将至的氛围越来越浓。
她忽然发现,结婚原来可以不用操太多心,只要管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就行。
她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家宴的那天,她也没太多担忧。
虽然听起来外祖父家关系复杂,但有应淮在,肯定不会让她被为难。
而且,为了他,她也会勇敢去面对每一个难题。
老太太和女儿沈颂宜、女婿应逐尘一起回了沈家大宅。
应淮和叶礼鸢同行。
路上,沈颂宜抱怨着:“爸爸去世后,大妈和梅姨两房之间当年争得你死我活,一点情面也没顾到我们,生怕我们多分了家产。
这么多年了,连爸爸的忌日都是各自祭祀,从来没有来往,现在又突然喊我们回去参加家宴。
他们拿我们当家人了吗?现在又来装什么一家人?
要我说,我们就没必要去。”
老太太看了沈颂宜一眼,有些无奈:“逐尘,我这女儿是被你宠坏了,都快六十的人了,看看她这脾气。”
沈颂宜一听不乐意了:“我怎么就快六十了,我才五十六,离六十远着呢。”
老太太没再理会她,只是对着应逐尘说道:“你看看她。”
应逐尘笑得温和:“妈,颂宜这样不是挺好。”
老太太只觉无语得很,别过脸不再看这腻腻歪歪的两个人。
思绪飘远。
她十四岁进的沈家大宅,一转眼六十年过去了。
沈老爷子要是还在世,今年该是一百零五岁了。
当年,要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就被父亲卖到山里给人当媳妇换钱还债了。
也不知道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会不会活到现在。
刚一进府,她就被沈老爷子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丫鬟。
说是丫鬟,却也没有真正被使唤过什么活,都是跟在老爷身边帮着做一些轻松的差事。
久而久之,倒是招来了大太太和二太太的“特别关注”。
老爷子为了护她,索性把她纳进了门,给了她四太太的名分。
其实那时候纳妾已经得不到承认了,她的身份只有沈老爷在世的时候被认可,在法律上并不被认可。
沈老爷待她一直不薄,教她读书写字,去世前还单独为她偷偷留了一份家产。
生怕自己走后,其他两房的人欺负了她。
而她对沈老爷,说不上是爱情,却也充满了感恩和尊敬。
这次家宴,说是找回了三太太的后人,沈家的血脉。
她自从入了沈家大宅,就没见过这位三太太。
只听后宅的几个婆子偶尔闲聊时提到过。
没说上几句,就被管事的发现,骂骂咧咧的把人训了一顿。
这次把三太太一脉的人找回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用意。
另一边,应淮正在路上给叶礼鸢说着沈家大宅和外婆的情况。
他也认为这一次,大房那边把三房的人找回来,可能另有用意。
如今沈家家族势力式微,大太太只有一个儿子,当年争到了沈家家主的位置。
可他到现在八十岁了,却没有一儿半女,身体也每况愈下。
想必,这次家宴是要合计沈家家主之位的继承问题。
二太太也只有一个儿子,两年前已经病逝,留下的一个儿子任谁都觉得难堪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