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所谓了。她按着法门来,闭眼,深吸气,天地灵气像听见了她的召唤,绕着她旋转数周,然后温柔地向她的体表涌去。是的,是涌去,那么多天地灵气向她的体表涌去,敷演出一派盛大的温柔。只有大海可以这般,暗藏着那么多的波涛汹涌,却因其广大,永远以无限包容的温柔示人。
而自从夏满开始毓灵,西湖边的人们都发现此刻西湖周围灵气浓密无比,并都往临湖轩的方向狂灌而去,当下骇然于这般天地异象。这般异象,决不是毓灵可以引动的,甚至化臻强者也很难引动,难道是……洞元境的高人在调令天地灵气?!而灵气灌注中心处的临湖轩,也人人诚惶诚恐,也都猜测这是洞元强者的所为,不敢多加议论,甚至不敢趁此良机分一杯灵气,怕坏了这不知名的高人的好事。
然而尚只有闻道下境的芥成根本感应不到天地灵气,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他现在心里有些乱,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小科试初审的落选,夏满的毓灵,一切都让他意识到自己实力的不足,摧毁着他的自信心,而他和夏满的关系,今天也有些让他心烦意乱。两人相处已久,现在只要不在人前,大多不会官话往来,私下里相处倒也随性,毕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能稍微有所放松。从听到夏满的传闻开始,他便对此女有些别样的情愫,同行至今明面上的说辞只是相互扶持,但如今看来,自己难道真的有几分心动了?至于夏满对他是什么想法,他不知道,他也不会天真地认为今天这个庆贺的拥抱是什么表示。
临湖轩的另一个房间里,一位今天也参加了小科试的俊美少年感应到这般惊人的灵气波动,却比外面那些人更要震惊。他心想,难道这就是自己此行要见之人?
数日前,东都洛阳城郊,这位一身玉色长袍的俊美少年站在一位看上去二十余岁的儒生身后,往大宋东南眺望不休。这位儒生的气息难以感应,穿着一身洗到褪色的淡青布袍,指尖弹动,在他头顶天外似乎有一幅巨大的星图在转动。许久,他收回了远眺东南的目光,从怀中掏出一卷功法递给了俊美少年,道:
“你即刻前往临安参加小科试,在那里,你会遇到能助你的命定之人。你替我将那人收为你的同门,与其同修这功法,便能解决你的病症。”
少年接过这本功法,没有任何意外,似乎这本功法他已非常熟悉:“师傅,这功法我已烂熟于心,可这世上真的存在能助我的人吗?”
“根据我推演的结果是如此,”想了想,儒生又掏出一块清光莹莹的玉简递给了少年,“如果那人可以修到观心境,你便将此功法相交。”
少年低头一看,不忍惊呼:“时间功法!师傅,这功法弟子也能修炼吗?”
“你的问题又不在于功法。这本功法是我赋神中境时根据我的神性感悟创作的一本无名功法,用途有限,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等那人晋入观心境,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交出这本功法了。”
“竟然将自创的时间功法相交……难道那人就是师傅要找的人吗,所以拜托弟子代为收徒。”
“如果我的推演没错,那么就是那人了。只可惜我不能进入临安,不能亲自与那人相见。现在离小科试没有几日了,立刻动身,为师送你一程。”
俊美少年将两本功法收好,深施一礼:“多谢师傅,弟子一定会在小科试上帮您找到那人的。”
话音刚落,儒生大袖一挥,两人便凭空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