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凝初想明白，一旁的管家就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大少爷，如今这赵伯也已经死了，这老宅也没有什么其他佣人了，而且这里刚刚闹出了人命，总感觉有点阴森森的，大少爷要不要搬回主楼去住啊？”

盛弈寒瞥了那管家一眼：“不用，我习惯了在这里住了。”

“而且，死了人又怎么样？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

管家被他看得，只觉得后背一凉，态度更谄媚了：“那我安排几个佣人过来照顾大少爷与大少夫人？”

“大少爷与大少夫人这情况，单独生活也不太方便。”

盛弈寒扯了扯嘴角：“不方便？我们都已经单独生活了这么久了，你们想起来我们不方便了？”

“我倒是觉得挺方便的，我不喜欢有莫名其妙的人在我跟前晃荡。”

“我有保镖，有什么事，知道叫保镖。”

盛弈寒有些不耐烦了：“好了，我累了。”

不等管家有所反应，盛弈寒就操控着轮椅回了屋，沈凝初连忙跟了上去，保镖迅速守在了大门口。

盛弈寒操控着轮椅进了房间，直接进了卧室。

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悸动。

如果沈凝初真的要跟他表白，他拒绝了她是不是不太好？

还有他这张脸，是不是真的很吓人？

她如果对他坦白，她其实看得见的事情，那他是不是也应该坦白，他这张脸，其实……

“那个……”

盛弈寒正想着，身后沈凝初已经开了口。

盛弈寒只觉得浑身一僵，随即操控着轮椅转过了身：“嗯？”

沈凝初轻咳一声，有点忐忑的模样：“刚刚，你应该也已经发觉了吧？”

“嗯。”盛弈寒颔首，发觉了，他发现很久了，沈凝初其实喜欢他的事情。

沈凝初听他这么一说，撇了撇嘴，果然啊。

“我的眼睛，的确看得见了。”

盛弈寒一愣，哦，这件事情啊。

他也早就发觉了。

也对，虽然他早就发觉了，但沈凝初一直没有对他坦白。

要对他坦白，也的确应该先坦白这件事。

沈凝初垂下眼：“我之前的确是看不见的，我是先天性眼盲。”

“后来被送到福利院之后，福利院也没有条件治疗。”

“我也是运气很好，之前我们福利院被选中了参加一个活动，是海外的夫妻来我们福利院领养孩子的活动。”

“我没有被选上，但当时来参加活动的人中，有一个是定居在海外的华国人，是个男人，他是个医生。”

“他觉得我的眼睛，兴许有机会重见光明。”

“于是就赞助了我，去知名的眼科医院检查，并给我安排做了手术。手术完，当时我其实都是不太能看见的，所有人都以为手术失败了，所以这件事情福利院也就没有做宣传。”

“但手术后过了大概半年左右，我发现自己的眼睛，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光影了。”

“再之后，看东西也就越来越清楚。”

沈凝初低着头，睫毛轻颤着，真真假假的拼凑着：“我本来是想要告诉别人，我好像逐渐能够看见了，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在福利院那种环境里，我本身的长相就挺惹眼了，要是能够看见，未必是一件好事。”

盛弈寒的目光落在了沈凝初的脸上，喉头微微动了动。

这倒也是。

福利院听起来好像是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但里面各种各样黑暗的事情并不少。

沈凝初能够在那样的环境中，平平安安到如今这么大，就已经不容易。

“所以我就隐瞒了我能够看见这件事情，想方设法地通过各种渠道学习，试图走出福利院。”

“结果沈家先一步找到了我，接走了我。”

“我本来是想要告诉沈家我能看见，但还没等我说出口，沈家就将我塞了过来。”

盛弈寒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可以直接表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