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庄慈眼前突然变得模糊，头钝痛，他神情恍惚地转着圈儿向四处看，他还在舞会之中。

旁边的男人军装笔挺，手里捏着烟卷，嘬腮眯眼狠狠吸了一大口，她怀里的美貌女郎妆容绮丽珠光宝气，娇媚浅笑着伸出玉臂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青灰色的烟从男人的鼻子口中喷涌而出，模糊了两人的面目。

鼻端能清晰地嗅到烟草的呛味儿和女人身上各种香味发酵出的闷香味儿。

他眨了眨眼……

耳边是鼓乐管弦乐齐奏，那边还有一台棕红色的直立式钢琴，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头发抿得发亮的男人正在忘情地弹奏，身穿华贵礼服发饰华丽的女郎们凑在一起，姿态优雅地端着酒站着，也有半趴在钢琴上与钢琴师调笑的……

唱歌的、跳舞的、谈情的、说爱的、畅饮的、爆笑的、拥抱的、亲吻的、演讲的、喝彩的、划算的、赌牌的、抽烟的、聊天的……

音乐、彩带、穿着得体的男男女女们、放肆大笑的男人们、轻快游走的女人们、疲惫又高兴的侍从们、好奇又跃跃欲试的侍女们……

追捧、议论、谄媚、恭维、奉承……

庆祝、欢笑、兴奋、傲慢、狂放、热烈……一张张笑脸逐渐幻化成一张张贪婪的嘴脸，所有笑声乐声混在一起变成撒旦降临的前奏曲。

庄慈头晕脑胀地踉跄后退几步，再次看向执着地立在他眼前的面板，那上面的字模糊不清，他却看得想吐，胃里翻江倒海，眼泪无法控制地落下。

这就是那个优秀的孩子做出的成绩是吗？

突然，这些字像变成了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魔鬼，张牙舞爪地向他扑过来，呼出的臭气将他淹没，黏稠的肮脏口水兜头朝他泼下，他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

腿变得酸软无力，庄慈双手抓住胸口，目眦欲裂地望着那些魔鬼，周围的华丽璀璨早已暂停，晃眼的光变得光怪陆离。

砰！

他无力地倒在地上，惊恐地伸出手去阻止那些恶魔的靠近，崩溃地朝它们大喊！

“滚开！！”

可是恶魔们依旧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他面前。

滴答……

一滴沉重混浊的泪不堪重负地从他下巴落下来，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却有清晰的滴水声传到了他耳朵里，也让他猛地清醒过来，全身剧烈颤抖了一下，再看过去，面板上的字还是安静的字。

却冰冷安静得像一把把刮骨钢刀。

【择优录取……】

【跳级，成绩优异……】

【表现优异，门门优秀……】

【表现优异，频繁表彰……】

【高层重视，得到赏识……】

【主动……】

【主动……】

【……】

【男人凭借卓越的理工知识和丰富的实验经验，为城市军队管理俘虏刑讯逼供和后续研究做出了杰出贡献，他主动要求增加活人实验的比例，你是否同意他的决定？】

“呵呵……你问我是否同意？我特么想亲手宰了他！！”

庄慈冲着面板愤怒地咆哮，额角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颤抖不止，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结冰了，无边的愤怒和恐惧无处发泄，在与体内的冰冷和狂暴抗争一段时间之后，他才咬牙切齿地问道，“我能重新开始吗？”

面板立刻一翻转。

【玩家想重启游戏，请问是否需要保存此次游戏进度？】

“不保存！”

【好的，玩家选择不保存游戏进度，游戏已重新开始，祝玩家游戏愉快！】

在庄慈再次陷入晕眩之前，他用残存的意识回答了它。

你才愉快……

……

等他再次睁开眼，再次看到熟悉的荒原时，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如果刚才，他还有心情欣赏一下景色，抒发一下心情，那现在，他就只剩下抓狂的烦躁了。

他现在在想第二题怎么回答……

等到地面崩塌完，等他再次来到那条熟悉的肮脏小巷，当熟悉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响起，相同的选项摆在他眼前时，他内心掀起了翻江倒海的挣扎。

救还是不救？

不救，他不忍心，救，就是救恶魔。

耳边的哭声稚嫩脆弱，他狠狠闭了闭眼。

如果把选择改改呢？

会不会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