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弥尔把几个硬币丢进一个胖猪储钱罐。尤弥尔捡到这个储钱罐的时候,它就已经裂开了,猪头和猪身分离。尤弥尔缠了几圈胶带后让它复活了,继续使用。
那几个硬币他在早餐店做日结的工资。老板人好,卖不完的剩菜、面团或者没人要的淋巴都可以让尤弥尔带走。托他的福,尤弥尔省掉了狗粮的开支。
尤弥尔脱掉蓝色工装,换上仅剩的一件校服。
他的脊柱两侧还嵌着细密的鳞片,那是他身体最先开始恶转的部位。即使其他位置的皮肤都恢复了正常,这儿的鳞片还很顽强。
尤弥尔昨晚曾试过用钳子拔掉一片试试,结果痛的他满头大汗,也只拔下来一片。
那枚拔下的鳞片尾端带着尤弥尔自己的血肉,其中竟生长着丝丝缕缕,犹如根须的白色游丝。游丝被拔出后还在颤动挣扎,像是某种寄居蟹或者菊石的近亲。
一想到这些东西的游丝可能已经伸向躯干更深处的肌肉,最终将自己变成一枚茧,尤弥尔心情就有点低落。
但这不是他熬夜的主要原因。最令人费解的是,他基本恢复正常的原因不明。
尤弥尔从工作台上拿起一页纸查看。
纸上的内容类似体检单,是昨夜尤弥尔对自己做的简单体检报告。
现状是他的恶转程度降低了许多,这是好事,只是没有完全根除。
身上的骨刺全部脱落,鳞片只保留了脊柱两侧的一小部分。但是因为缺少必要的仪器,他没办法进一步确认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
他昨天分别口服和注射了两种镇静剂,但一定不是药物的原因,药物只能延缓,而不能逆转这个进程。
也不是净化会清洗剂的原因。一年前尤弥尔进城的时候已经被净化过一次,但那时恶转迹象没有改善。
要说最近发生了不寻常的事,也只有学生会长登门拜访这件事了,不会吧?
尤弥尔想起昨天,萨摩耶好像很不愿意让索菲亚离开,还咬住了人家的袜子。
有这么巧合的事?
恰好她来了,我的恶转离奇好转了。
尤弥尔沉思。
也许应该调查一下她的底细。
可真头疼,去找索菲亚的话一定会被炼金车间的事情缠上。
尤弥尔把纸折了两次塞进外套的内袋,带上自己的难民证和学生证,把手搭在门把上。
“省着点吃,我要到傍晚才回来。”
萨摩耶摇摇尾巴,权当说再见了。
突然,有人急促的用力拍门,大有不把门拍碎不罢休的气势。
“尤弥尔,你在里面吧!我看见你上楼了!开门!你这个无赖!”
一个粗糙的像是锯子锯木板一般的声音炸起,中老年妇女的咆哮带着丹田气,魔音灌耳震得尤弥尔头晕眼花,狗子的耳朵也紧紧贴着脑袋。
砰砰砰!铁门颤抖的像是被攻城锤撞击。
尤弥尔不敢怠慢,赶快开门,非常滞涩的在脸上堆满笑容。
门外站着粗壮的阿姨,歪嘴巴,浓妆艳抹像个妖魔,脖子上挂着电子烟,一身红绿碎花的宽大睡袍。她右臂上挂一枚装满蔬菜的竹篮,威风凛凛的叉着腿斜睥尤弥尔,好像她那筐子里装的不是白菜萝卜,而是要斩尤弥尔狗头的狗头铡。
“妈的!你小子耳朵聋啦?叫你开门你磨磨蹭蹭干什么?打手枪啊?啊?”
“喂狗呢包租婆......”
“得!唔讲理由啦!”阿姨伸开五指堵在尤弥尔面前,“欠我两个月房租连个屁也不放一声?当老娘治不了你啊?这周天就是月底,你要想继续在这里住,就把欠的还有往后三个月的都给我补上!”
“阿姨,再、再宽限几天吧......我拿了奖学金马上就给您。”
“奖你个头啊奖!我不知道你那鸟学校什么情况啊?械神局从那儿抓了人出去,没有猫腻他们怎么会去的?等你的奖我还不如趁早把家当卖光赌拳去啊死衰仔!”
阿姨推开尤弥尔,撞进门里,用鄙夷的目光环顾四周。
她伸手把工作台上拆卸好的收音机,时钟,钻探工具等东西全部打翻到地上,又把墙壁上尤弥尔的稿纸、机械零件搅得一团乱,一双粉红塑料拖鞋踢翻了水壶,清水和着她脚底的脏污满地横流。椰子叼着自己的饭盆躲进了狗窝里,生气的嗷嗷叫着。
“靠!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人丑家里还穷,那就把一天二十四小时干满去赚钱!年轻轻的怎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