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策马飞驰,竟将随从们抛落在后。跑了一会儿,见后边没什么动静,才勒住缰绳。回头一看,那些随从一个也没跟上。他想,几匹马,唯有他这一匹是最好的,难怪他们追不上。稍等了一会儿,有一名随从从路口转弯过来,喊着:“王爷,别跑了,等一等!”
姬昌大声问:“怎么回事?”
那随从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那马“哒哒哒”快跑了几步,来到姬昌身旁。随从喘着粗气,说:“王爷别跑了。后边是亚相比干派来的人,说王爷路途遥远,吃穿不便,特别准备了干粮衣物,专程送来。”
姬昌一听,心头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说:“唔,原来如此。吓了我一跳!”
紧接着,后边的人也追了上来。比干派的家将把赠给姬昌路途中用的食品、衣物,一一点清,交给姬昌,恳切地说:“我家相爷特别让我禀报西岐王,他已老朽,不能来送,望西岐王原谅。食品、衣物是西岐王一行需要的,务请收下。祝西岐王一行顺风。”
姬昌听后,十分感动,说:“请家将一定代我等一行人谢谢亚相。望亚相多多保重,健康长寿!”
家将点头答应说:“好的。我一定带到。送君千里,总有一别,奴才就此告别,祝西岐王一行早日顺利返回家乡。”
姬昌一行人走了。家将等人返回亚相府,禀报比干,说:“禀告大人,相爷送西岐王的食品、衣物已如数交给了他们,他们收下了。西岐王让我们转告相爷,他谢谢相爷,望相爷多多保重,健康长寿。”
比干从椅子上站起,说:“好了,你们辛苦了。下去吧。”
此时,他心中感到了一些安慰。这些日子,他日夜不安,总觉得对不住西伯侯,是他引着伯邑考去见纣王的,又是他没能救出伯邑考的性命。他恨纣王,这个不争气的侄子!当初,真不该保举他接替哥哥,继承哥哥的王位!
伯邑考死了,他是用他的生命救他父亲的。姬昌的解除囚禁,他大儿子的死是起了作用的。
“他终于离开了羑里,回他的西岐去了。去吧,一只猛虎回到了深山!纣王啊纣王,放虎归山,放得好!放得好!”
比干自言自语,心中确实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人说,做官各为其主,是吗?像纣王这样的主,我怎能为他着想?为他,那不是丧尽天良了吗?
他正在想着,忽然听到府外一阵阵喧哗,就大声问道:“外边何人喧哗?”
家丁禀报说:“禀报相爷,外边朝廷在抓人,说是修造摘星楼,劳力不够,抓人去干活儿的。”
比干叹了口气,说:“造孽呀!”说着,走到相府门外。只见御林军将士押着一群一伙的百姓,拳打脚踢着,将他们送去工地。
百姓们在诅咒:“夏朝的桀啊,现在又出现了。为什么他不灭亡呢?我们愿意和太阳一同毁灭!”
比干听后,心中无比沉痛,当今百姓已经将商汤天下比成已经灭亡的夏朝,将纣王比成天下诅咒的夏桀……
他感到耻辱!因为他比干是那个家族的一员!
他愤怒了,匆匆返回府中,让家丁备马,然后骑马驰往宫中。
御林军拦他,没有拦住。
他大吼道:“不要拦我!你们难道不认识我吗?我是你们的亚相比干,是当今天子的叔父!不许阻拦我,陛下责怪,由我承担罪责!躲开——不要拦我——”
比干冲过了一道道防线,来到内宫宫门。他跳下马,闯了进去。
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女人的斥责声:“比干,大胆!你一个男人竟敢闯我王后娘娘的内宫,已是死罪!”
比干扑倒在地上,号啕大哭道:“纣王。受(纣王的本名)——帝辛(继王位后的名称)——我的侄子——你变了!你变了,你变成了夏朝的亡国之君,那个残暴凶狠的桀啊!桀亡了夏,你将要断送我们大商的天下啊!你得悬崖勒马,赶快悔改——”
又是那个女人极严厉的声音:“放肆!比干,你不想活了?陛下不在,你在此发疯,该当何罪?”
比干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抬头一看,原来王位上只坐着妲己一人,旁侧簇拥着一群宫女,纣王并不在此。
比干不看还好,一看怒目而视的妲己,胸中的不满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他猛地站起身,伸出胳膊指着妲己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敢斥责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受的亲叔叔?受变坏了,很坏很坏。我本不想怪你。我原本不同意世人所说,是你祸害了我们商汤的天下。把主要罪责都推到你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