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露出绣着《内训》的素绢衬裙。

"轰隆——"

第二道惊雷劈中殿角铜鹤香炉，迦南香混着青烟凝成玄鸟状，正与徐妙云霞帔金线孔雀相对。

皇后腕间素银绞丝镯突然绷直成笔，蘸取酒爵中靛蓝余烬，在第七根殿柱绘出女医问诊图。

画中女子头戴狄髻，手持的却不是医书，而是半卷《大明律》。

金宗瑞的朝服广袖突然灌满寒风，平安道口音的谚文咒语尚未出口，徐妙云已掷出东珠击碎鎏金匣。

飞溅的琉璃碎片中，辽东黑曜石突然投射出汉城街市虚影——戴镣铐的女医们正对着大明医馆方向稽首。

贞和公主跌坐在冰鉴融化的水泊里，月华裙衬的《内训》字迹遇水晕染，将"妇人无故不窥中门"的戒条化作墨莲。

她仰头欲言，却见徐妙云鬓边金凤不知何时转向御座东南，凤喙垂珠正映着太子席位旁的松烟墨。

惊雷余韵在藻井梁木间震颤，老皇帝掌心的龙泉剑突然脱手坠地。

剑锋插入金砖缝隙的刹那，混同江东珠突然迸射七彩光晕，将满殿文武的笏板照得如同透明——李善长的象牙笏板内竟藏着半幅朝鲜王城舆图。

当冰鉴最后一滴水珠坠入《女医杂言》虚影时，徐妙云素银绞丝镯忽然发出编钟清鸣。

皇后转身刹那，老皇帝剑穗明珠滚至丹墀边缘，珠内汉城钟楼的雕花窗棂突然洞开，露出半截蘸墨狼毫。

殿外风雪裹挟着辽东卫所报更的梆子声，将青铜冰鉴融化的雾气吹成旋涡状，隐约现出研磨松烟墨的玄色衣袖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