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声惊慌失措的喊,从帐外传进帐内。
刘黑七抬头,两个土匪架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冲进来,跪在地上。
寨帐里其他土匪头子都站了起来,眼神惊恐,那个血人实在是过于惨烈,前胸后背被四支箭穿透,衣服被火烧过,半边脸上都是巨大的烧泡,左眼已经烤烂,脓水和血一起往脖子上流。谁都看得出来,这个血人顷刻间就要毙命。
“老大,我们中埋伏了······”血人嘶哑地说,声音扭曲,应该是声带也伤了,“冯牧正带兵赶来·······数不清的兵······至少有上千人之多······”
“二当家呢?”刘黑七问。
血人没有回答,他扑倒在地,猛吐一大口血,死了。
“给弟兄们传令!推山石!把上山下山的路都堵死!”刘黑七站起来,威严地大喊,浑身匪气,“备箭磨刀!都进入阵地死守!逃跑者杀无赦!”
整个营寨都动了起来,大堆的土匪冲向各条山路,路旁有早已准备好的巨石,每一块都有小汽车那么大。
十几人奋力推石,巨石咕噜噜从山路上滚下去,在泥土里犁出深深的痕迹。几枚巨石撞在一起,就堵住一条山路。
很快,几条山路都被巨石堵住。土匪们又伐倒了许多路旁的大树,推到路上。堵的严严实实。
路都封住了,这些巨石每块都有数吨重,挤在拥挤的山路上,靠人力根本难以推开。
下面的人一时半会儿是攻不上来的。
土匪们都拿着弓箭大刀,守在各条路后,紧张不安地等待。
起初半小时,一片寂静。
忽然,火光从山下亮了起来。
刚开始只是一丁点火光,紧接着,像燎原似的,一大片的火光蔓延开来,那是数百支手举的火把!
土匪们都头皮发麻,从山上往下看,根本数不清有多少火把,只能看到成百上千的光摇来晃去。那是冯牧的军队,已经合围了这座小山。在山脚下等待。
一群土匪窃窃私语,一个比一个惶恐:
“咋来了这么多兵?!”
“二当家带的人都没回来,恐怕·······全让冯牧杀了!”
“一个小小的竹城,撑死也就五六百兵员吧?怎么可能来这么多!”
“是啊!打二当家至少要死三四百号人,到咱们山底下还有这么多!这到底是不是竹城的部队啊?”
“又来了一队!”
一个土匪喊,其他人都抬头看。
果然,从另一个方向,又浩浩荡荡来了一大堆人,火把的光在黑暗的平原上连成一片。
土匪们都看呆了,居然还有部队!
“到底有多少人啊!”
“这得有一千多人了吧?”
“恐怕两千都有!”
“咱们寨子里还剩三百个弟兄,这两千人挥师打上来·······寡不敌众啊!”
“要不······咱们投降了?”
说投降的土匪刚说完,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周围的土匪都吓得一哆嗦,扭头看,全都看呆了。
一杆漆黑的长枪,从他后背插进去,从前胸钻出来,血沿着枪头往下流。
刘黑七一脚踩在那个土匪后背上,手一用力,把血淋淋的枪头拔出来。土匪立刻扑倒在地,痛苦地抽搐起来,像是被捞上岸的鱼。
刘黑七向旁边一个土匪伸手,那个土匪立刻交上自己的大刀。
刘黑七举刀,一刀劈下那个土匪的脑袋,然后抓着头发提起来,高高举起。
“敢说投降的!就是这个下场!”刘黑七凶狠地大叫。
四周防守的土匪们都遍体生寒,震惊地看着刘黑七。平时老大对弟兄们都很好,吃肉时都是先让弟兄们吃,现在居然亲手杀人,可见确实是动了大怒!
刘黑七丢下头颅,站在高处,望了望山下的火把。
他站了很久,没有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夜风有点凉,冯牧咳嗽了两下。
张术伸出一双血手,把一件大衣披在冯牧身上,“冯大人注意贵体。”
周围站满了兵士,都气喘吁吁,举着火把,火光照亮他们身上,泥尘鲜血。
包洪走到冯牧面前,半跪行礼,“我所带1400城防军,战死约二百,还剩1200人,全部在此,听大人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