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百姓，得发钱。虽然梁国的百姓比较贫穷，雇一个人花不了几个大子儿，但是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用士兵运送，得分兵。原先可以派往前线充当战斗力的大兵们，只能在后方做快递员。

除了花钱分兵之外，还有长途运输的耗损。

世界第一兵书《孙子兵法》里就说过：二十车粮食运到前线，只剩一车。

原因很简单，运粮的人沿途要吃，总不能押送粮食的人活活饿死。遇到暴雨天气，可能还要在雨水中损失一些。路上踩到个断桥翻进水里、或者遇到点山贼强盗，种种莫名其妙的原因都会导致损失。

因此，目前的运输方式，在冯牧眼里是这样的：

骡驴运输，效率低下。

人力运输，效率极其低下。

正思索间，小象已经能自己站起来了。

黑紫黑紫的小象，蜷缩着鼻子，低着脑袋，怯怯地用眼睛偷瞄冯牧。

冯牧想伸手摸摸它的脑袋，结果这厮居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是把怂写脸上了。”冯牧叹气。

小象看上去又怂又傻，而且身体虚弱。怂傻都没事儿，反正打算让它以后卖力气，用不着多聪明。但是身体虚弱可挺要命，可不能夭折了。

冯牧想了想，跑到九尾门前，咣咣敲门。

敲了两下，门拉开了，九尾裹着白睡衣，光脚露着小腿，披散头发站在门口。

“啥事儿？”

“我弄了头小象，刚孵出来。”冯牧诚恳地问，“想请教一下，这东西怎么养？”

九尾挑了挑眉毛，“啥玩意儿？”

“小象。就是大象的幼崽。”冯牧解释。

九尾眨眨眼，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不知道你说的啥。

“在哪呢？我看看。”九尾挥挥手。

冯牧带路，把九尾带到院子里。

小象已经走到了墙角，正在试着吃枯草。

一见有陌生人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还用鼻子捂住眼睛。

九尾呆了呆，“这不是大鼻兽吗？”

冯牧露出一副“什么玩意儿”的迷惑表情，“大鼻兽？”

“对啊，这东西我只在南方见过，当地人叫它大鼻兽。”九尾认真地看着他，“大象是哪门子方言？”

冯牧凌乱了。

“我说叫大象就叫大象！”冯牧坚持。

“大鼻兽。”九尾抱起胳膊，语气平淡却很固执地快速重复，“大鼻兽大鼻兽大鼻兽大鼻兽。我是老师你是老师？”

“大鼻兽。”冯牧妥协了。

“这个东西好养，前五个月吃它妈妈的奶。一天吃20斤。”九尾说。

冯牧呆住，迟疑片刻后，看了看自己胸口。

“它……没有妈妈。”冯牧道。

“没有妈妈？”九尾一愣，“没妈妈哪来的？你在无中生有？”

冯牧挠挠头，“总之就是没有妈妈，没有奶，哪咋办？”

“有奶便是娘啊。”九尾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

冯牧想了想，明白了。回头找个奶牛或者猪羊之类的，给这小象喂喂奶。

“五个月之后呢？”冯牧问。

“吃草，吃水果，吃树叶，吃竹子。”九尾说，“你要是想驯养它，从地上打个木桩，一定要结实，然后给它栓个绳。”

“小大鼻兽呢，有叛逆期，顶撞人，想往林子里跑。这时候它劲儿还不大，弄个木桩拴着，它反复用力都挣不脱，就会以为拴在身上的绳子是永远不可能挣脱的。等长大了以后，人只需要轻轻牵着绳子，它就会跟着走。说白了，大鼻兽这动物，虽然因为鼻子大很讨姑娘们喜欢，但归根结底是个蠢货。”

“我就知道这些，你摸索着养吧。”九尾转身离去。

冯牧在她身后行礼，“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