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军连续行进十天，抵达骡马城。

骡马城，顾名思义，就是骡马众多的城市。大量的镖局、商行、运输驿站聚集在骡马城内外，是南梁重要的交通和商业枢纽。全城人口40万，但骡马足有20万之多。这还不算源源不断经过的商队。

冯牧到达的第二天，就宣布骡马城改名原都。

消息传出去，当地百姓和外地百姓都很茫然，只有少数人猜中了这个名字的含义“中原都城”。

很快，“冯牧即将称王”的议论声传遍南梁。

这种风声很快得到了某种证实，冯牧很快命令二三四五军分头出征，扫平和接管南梁的边缘地区。在大军开拔之前，冯牧和几名军长开了军事会议，会议的最后，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好，会开到这里，你们在前线快些打，统计好功臣，打完了回来做官。”

一句轻描淡写的“打完了回来做官”让几个军长都浮想联翩，军长们给师长开会时也提了一嘴，于是师长们也开始浮想联翩，一级一级往下，最后整个赤军的士兵都风传“冯牧即将称王”的消息。

但暂时他还没有明确表示，只是待在原都忙碌。

冯牧很忙，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

把军队都派出去，只留下了第一军。一军的士兵们本以为自己能闲着休休假，但没想到很快命令就下来了：拆城墙。

冯牧要把原先骡马市的城墙都拆了，一块砖不留。

赤兵集体变为建筑工，没日没夜地扒城墙。拆下的城墙砖堆积如山。城里的老百姓都很懵逼，好端端的城墙干嘛扒掉？有人来攻怎么办？

让老百姓更懵逼的还在后面。

从月初到月十五，冯牧和九尾两个人在屋里闭门造城，一边讨论，一边徒手画了一大堆图纸。

图纸的底是骡马市的地图，画完的图纸上标注了很多字样标注，这些标注里蕴含着冯牧改造全城的巨大野心：他重新设计了整个城市，包括更大的道路网、市集、商业区、城市公园、国家机关、学校、医院等等。扩建后的城市将容纳至少一百万人，而且更宽敞繁华。

新的城市地图被送到印刷厂，工匠们照着地图雕刻了印版，然后按照命令印刷了数万张之多，张贴在全城的大街小巷。

地图名称就是：“原都城市改造方案初稿”

老百姓们都涌到地图前仔细地看，找识字的人念标注，然后议论纷纷：

“城市公园是个什么东西？谁知道？”

“不知道啊，公园……是不是坟地？死了人都埋到那里？”

“肯定是！你看公园那风水多好，还专门挖个湖，就是聚财的。谁埋在这里，谁子孙发财。”

“这么好的坟地，咱们能埋过去吗？”

“医院咋那么大呢？”

“学校？怎么好几个学校？要那么多学校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学校是要当官的人去学东西的地方，冯大人需要很多官吏，肯定得快速教会他们。”

“我听说冯牧在霁国的时候，让小孩都去学校念书。这么多学校是不是给小孩准备的？”

“胡说八道！你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谣言，要是大家都识字，那还不乱了套了！你个杀猪的还想让小孩念书？你见过杀猪的会念书吗？”

冯牧某日换上便装遮着脸，去街头听了听老百姓的议论，整个人都听傻了，差点当场吐血。

他再次意识到时代的巨大差距。

为了制止老百姓们以讹传讹，他回去连夜写了一份说明。

一天后，原都的大街小巷又贴上了新的说明。

百姓们再次聚集起来，找识字的人念诵：

“关于原都改造方案的说明”

“以下是部分原都城改造后新增的建筑解释，请相互转告”

开头两行还很正经，下面的画风就鬼畜起来：

“公共厕所：当你走在街上突然想拉屎，禁止蹲在路边直接开拉，违者罚款，正确做法是进入公共厕所。公共厕所里有许多坑位，和你家的蹲坑一样，在那里拉。”

“医院：医院里会有很多大夫，当你有病了，不要去跳大神，也不要在家缝寿衣，去医院找大夫治病。”

“学校：所有的小孩都要去上学的地方，具体的入学方式之后公布。凡是标注夜校的，是大人要去上学的地方。所有人必须认识常用字，至少要自己能读懂布告。”

“公交站牌：在站牌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