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马方。

冯牧回头朝小狸挥手，“你继续吃，我去谈公事儿。”

说完，冯牧带着马方去了旁边的小房间，关紧门。

小狸眨巴眨巴眼，扭头看见了路过的丫鬟，赶紧招手。

丫鬟过来行礼，恭恭敬敬，“有何吩咐？”

小狸把一盘子青菜推给她，“吃，给你30秒，都吃光！”

丫鬟一脸懵，但小狸已经掰着手指头数数了，于是接过筷子拼命大吃起来，使劲把菜叶往嘴里塞，不到半分钟，还真的吃完了！

小狸惊喜，“谢谢你，快走吧快走吧，别让冯牧看见！”

丫鬟一脸懵逼地被招来，一脸懵逼地被赶走，感觉自己像无情的干饭机器。

突然，一旁的房间里传来猛烈的拍桌子声，掺杂着冯牧的吼叫。不知马方给他汇报了什么，冯牧彻底进入了暴怒状态，吼声都变腔了。小狸吓得缩头缩脑，又忍不住竖着耳朵听。拍桌子的声音太大，没听到很多完整的句子，只听到一些血腥的词汇和片段：

“狗日的，查到就都杀了！”

“你不用担心，大不了砍他个人头滚滚！”

“酷刑！动用酷刑！公开处决那些畜生！让他们惨叫上个三天三夜！”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都干掉！杀光就好！那些杂种以为他们是谁？我活着不是靠老天爷的恩惠，也不靠他们这些地头蛇的恩惠，靠的是赤兵和老百姓！”

整个楼似乎都在怒吼声中摇晃。

咚咚咚的脚步声，刘玲珑又下楼来了，一脸吃惊。明显是被丈夫的狂躁惊动了。

她站着听了片刻，低声问小狸：“怎么回事儿？”

小狸摇摇头，语气有点害怕，”不知道，来了个军官，和冯牧在里面谈事儿。刚进去就发火。“

刘玲珑眨眨眼，到茶桌上提起茶壶，倒了一碗温茶，放在餐桌上等待。

终于，门开了，马方脚步匆匆地离开，脸色刚毅凶狠，一副要去干大事的表情。

冯牧满脸通红地从里面走出来，喘着粗气，脑门上都是汗。

刘玲珑端起茶碗迎上去，皱着眉头，“怎么了发这么大火儿？喝点茶消消气。十里外睡觉的聋子都让你叫唤醒了。”

冯牧捧过茶碗来喝，很渴似的一饮而尽，喝完直接摔碎在地。吓了小狸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消消火，你怎么啦？”刘玲珑表情担忧，伸手拍丈夫后背。

“城里工地出问题了，好些地头蛇暗地里跟我对着干。闹了好多人命出来。”冯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野兽似的凶，“我本以为，这么多部队压在城里，又是刚打完仗，免了税发了钱，天下太平了，城里人应该高高兴兴地配合我搞城建。结果呢，竟然和我对着干！坑我的钱！杀人盗窃！拉帮结伙！”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怎么还越说越生气呢。”刘玲珑又倒了一碗茶递给他，“消消气，人是能气死的知不知道。”

冯牧点点头，嘴上说着好，但还是颤抖了很长时间。

小狸也学乖了，把茶壶提过来，看茶喝完了就给他倒满，一声不吭。

冯牧很长时间不吭声，坐在桌边沉思。过了一会儿，又突然站起来，风风火火地离开家。

刘玲珑叹气，扭头问小狸，“他一直脾气这么大吗？”

小狸摇头，“以前很有耐心的。也不怎么发火。”

两个女人默默坐在桌边，都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刘玲珑忽然抬起头来看了小狸一眼，像是想起自己还在吃她的醋，扭头上楼。

……

赤军部队本来驻扎在原都城外的军营，不怎么出现在居民区。

但连续几天，越来越多红铜盔甲的士兵骑着马穿过城区，往工地的方向去。

许多工地都停工了，之前被封死的水井重新扒开，禁止老百姓围观。据说井里发现了大量死尸，许多死尸还是新鲜的，一捏出水。

各种流言在民间流传，百姓们都察觉到气氛不对。

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味。

大家都有预感：答案很快就要揭晓。

最忙的人还是冯牧，前些天他难得清闲一些，现在又突然爆忙。似乎事情从来不会均匀分布，而是集中在某段时间一起来。闲就闲死忙就忙死，两个极端。

包洪和千寺部队都完成了平定边疆的任务，但俞搏部队出了大事儿。

俞搏带兵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