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的老头们全傻眼了。
刚刚还在说,冯牧不敢动三大家族。
结果转眼郑家就被包围了!
毫无征兆,直接动兵!
史浦脸色煞白,“赵家有没有动静?”
“没有。”家丁摇头,神情惊恐。
“行,继续盯着郑家的情况。听听那些兵喊的什么。”史浦挥挥手,家丁立刻又跑下去。
整个史家都被惊动了,刚睡下的下人们又被叫起来,打包家里的金银细软。白天喜气洋洋的下人们,脸上都充满惊恐和怀疑,过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把全家的财产打包这种事情发生。连夜打包是要干什么?
晚餐才吃了一半,但没人继续吃了,都咽不下去。史家人都聚到一起,茫然无措。许多人开始回忆家族干的恶事,越想越毛骨悚然,如果真要追究,要有人上斩首台!
史浦额头都冒汗了,“我预感越来越不好,和,你带点金条去城关,问问守军能不能行个方便,把咱家人放出去。别舍不得花。”
史和拔腿就走。
“你们都赶紧看看手头的帐,我知道你们有拖着工人钱不给的,现在就去给人家,欠多少给多少,再多给点银子,就说快过节了,发点节费。要是有赤兵上门问,让他们说点好话。”史浦又吩咐,“狗日的,去啊!傻站着干啥!”
一群史家人慌慌张张地下楼,去查自己手里的帐去了。
“我不放心,我得去郑家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史浦最后说,“给我准备一套老百姓的衣服,马车备好,快点!”
五分钟后,史浦就坐上了前往郑家的马车。他穿着一身肥肥大大的粗布衣,就像个街头的小老头。
马车在距离郑家两条街的地方停下,史浦下车就开始跑。
宵禁没有了,大街上都是人。很多老百姓在往郑家的方向聚集,应该都是听到消息去看热闹的。
史浦竖着耳朵听,听到各种议论声:
“郑家犯什么事儿了?大半夜的动兵?”
“不能真把一家子都抓了吧?”
“我听说起火了,真的假的啊?那老郑家这么多年了,冯大人不给面子吗?”
“动静可大了,我睡着觉都让吵醒了。搞不好啊,真能出人命!”
史浦心惊胆战,不断靠近郑家。拐了两道弯,终于到了。郑家大院前面的街上,摩肩接踵地都是人,一群老百姓伸头探脑地看。
街上飘着血腥味和浓烈的焦糊味,远处还有腾空的火光和浓烟!
史浦试着往前挤,人太多了,挤不动。他想喊自己的名字,只要一喊,这些老百姓肯定哗啦一下让开。
但张嘴张了两次,都不敢喊,一种强烈的恐惧感攥着他的心。
史浦从没这么害怕过,他能看到夜空中的浓烟,难道郑家真让放火烧了?
不能,不可能!
史浦左右看看,发现路边有棵歪脖树,于是笨拙地往上爬。爬上去两米,终于看见人群前方的景象了。
围墙没了,高耸漂亮的楼宇也没了,熟悉的气派景象荡然无存。
只有一堆着火的房子,一堆冒烟的残骸,这就是郑家大院!
史浦浑身的血一瞬间凉透了,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没了,全没了!
整个郑家大院荡平烧光了!
废墟还冒着浓烟,血红色的光闪闪烁烁。倒塌的墙壁都被照的通红。还有院子里的假山,也映着红光。整个火灾现场就像一大堆红宝石。穿盔甲的赤兵进进出出,两人一组,提着焦黑的东西。
史浦定睛一看,那焦黑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人!
烧死的人,浑身都烧成黑炭,干枯的骨头里还冒着余烟!
史浦吓得一晃,真的从树上掉下来。
摔得头晕脑胀,周围一些人赶紧围过来搀扶,史浦捂着脸就跑,生怕被人认出来。
……
第二天凌晨,赤军再次出动,大队的骑兵在街上跑,声响惊醒了几乎全城的百姓。
骑兵突袭了多处工地,抓捕了一大批工头和工人,用绳子捆了扔在板车上,拉回县衙。
紧接着,全城张贴了布告。
史家的院门口也贴了一张,族长史浦亲自去看,那张布告很短,但史浦当场晕了过去。
“通知”
“郑氏家族共168人,扶植黑恶组织,欺压百姓,罪行累累。判处死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