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一见冯牧，跪地便拜。

“打开。”冯牧背着手站立，面无表情，用下巴指指门锁。

“锁是打开的，门我们没资格推，您请亲自来，小的们告退。”

卫士说完，真的跑下楼梯。整个顶层空空荡荡，一片寂静，只剩冯牧一个人。

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木门。

空明晶莹，仿佛琉璃世界。

地板居然是整面的铜镜，光滑地就像溜冰场，泛着金黄的辉光。五色灯光从天花板投射下来，数千只明亮的小灯笼吊在天花板上，星空一样璀璨。古意的木柱刷着红漆，支撑这个巨大的空间。

空中竟然悬浮着许多平台，总共十二个，只有回旋的红楼梯通向它们。最矮的一个也有两米多高，最高的一个竟然从天窗升到外面，站在那个平台上，就从翡花相映楼出去，站到了原都城的最高点。

冯牧惊叹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整个翡花相映楼，下面都是滚滚俗世，到十一层突然如登仙境，宛如置身于霞光之中。

“客人吗？”一个女声，说不上有什么情绪，只是动听。光是听这声音，就足以叫人浮想联翩。

“是。”冯牧抬头去看，姜女应该在某个平台上，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关上门，别让其他人打扰我们。”声音飘下来。

冯牧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句话，瞬间让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浓烈的期待感在心中酝酿。

但他耐着性子，把沉重的大门关闭。门的背后也是镜子，倒映整个十一层，空间像是变得无限大。

“你在哪儿？”冯牧转身，慢慢往前走。

“在睡觉，刚醒过来。你等等，我穿好衣服就下去。”

冯牧抬着头往上看，想必有一个平台是姜女睡觉的床。四面八方都是灯光，照的他目眩神迷，没走几步就迷失了方向，只见空中许多的平台。

“你在找我吗？回头，我在你后面。”

冯牧回头，站住了。

天使般嫩白的少女沐浴在光辉中，一身红纱的长裙，脖颈天鹅般修长，长发下垂，末梢婉约如钩。

“你就是姜女？”冯牧问。

“我没有名字，姜女的意思是说，我是姜氏抚养的女儿。我现在是你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给我取个名字。”

少女转身，从回旋楼梯上缓缓下来。她走动时，修长的腿在裙摆中若隐若现，步伐优雅地像鹤鸟。

冯牧站在原地，只是远远地看，已经感觉喉咙发硬了。

少女向冯牧走来，笑容明艳，“我在这里闷了一个月，特别孤独。终于能有人来，很惊喜。而且竟然是您这么尊贵的客人。”

说完，少女跪倒在地，头优雅地低下去点在地上。

“不必多礼，请起吧。”冯牧说。

少女起身，“尊贵的人我小时候也见过，从首富到朝廷大员，从文人到武将，但你倒是很不同。”

“怎么个不同？”冯牧一愣。

“你好像不享受别人跪拜你。”少女很有兴趣地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期待一个答案。

“这种低级的享受，我已经习惯了，觉得没什么意思。”

冯牧说着走近一步，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凝视她的脸，五官精致地令人吃惊，像是神的造物，皮肤娇嫩地恍如玉脂，微微透着红润，在灯光照耀下着实美艳动人。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呢？”少女并不后退，露出年轻女孩特有的明媚笑容。

“你这么漂亮的实在少见，很有意思。”冯牧伸出手，隔着红纱裙从上往下轻轻抚摸，把少女从头摸到脚，然后起身，轻声赞叹，“身材太好了，我的天。”

“别着急，先聊聊天。我带你逛逛这里，确实有不少好东西，是从我家乡带来的，你未必见过哦。”少女伸出手，拉住冯牧的手，转身往前走。

“你家乡是哪里？”

“很远很远，册国一个叫颉州的地方，连绵不断的山林河流，四季常绿，和外界隔绝，住的人很少。颉的意思是鸟上下飞，我们那里有很多的鸟类，千奇百怪，有的只有桃核那么大，有的鸟羽能在阳光下反射几十种颜色，还有一种叫蛮蛮的鸟，每只蛮蛮看上去只有正常鸟类的一半，也就是一只眼、一条腿、一双翅膀，两只蛮蛮紧紧合起来才能飞。”

“如果有单独的蛮蛮呢？”

“不清楚，但有个传说。那些长时间找不到另一半的蛮蛮，会憎恨世界，于是变成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