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声都能听个细致。

他不知道该如何接沐厌离的话，而是埋下脑袋，学着女子的模样小口饮酒。

不懂说便不说，这是江澈至今学会的一项技能，专门来应对女子师尊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沐厌离伸出白嫩的小手扯了扯江澈的耳朵后问。

“她之前经常来找你吧，对不对？”

沐厌离的声音很平静，听起来如有一汪清泉流入心海。可是江澈却从平静中听出了不和谐的语调相冲。

“嗯。”

沐厌离许久没有回话，青葱玉指轻轻叩击桌案，发出声响。

“师尊生气了？”少年抬起脑袋，有些后知后觉的问。

江澈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子是否生气了。要不要自己来哄她。

“我不该生气吗？”沐厌离反问少年。

潮汐峰是她的地盘，旁人一直往这里来找她的徒弟，却不知会她一声，两个人合在一起瞒着她。

江澈忽的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

“你都说出来便是，我不会责怪你。”沐厌离抓起酒罐子给少年见底的瓷杯满上，细细说着。

“……”江澈的脑海中忘却了白浅予曾经告诫过他的话，登的拉开了话匣子，把觉得该说的全都说了个干净。

银发仙子的眼睛凝了许久，又抬起瓷杯喝了一杯酒，让江澈看不清她的神色。

“师尊真不生气?”少年小心地问。

“你没说谎，不生气。”沐厌离轻笑，摇着瓷杯中仅剩的酒，听那细微的相撞声。

江澈一阵愕然。

“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了?白浅予才经历过多少事情，你更不用说了，怎么可能瞒得住我?”

说话中的沐厌离忘却了她的年龄还没有白浅予大。

“我去药峰时，那些门徒都说紫恒经常往潮汐峰上跑，她有没有来找我，我还不清楚吗？”

“你什么天资我不知道?都不用来请教我了，自然是有人代教了。”

江澈听着沐厌离附灵在各种动物身上，观看他们二人的事儿不免张了张嘴。

这个女子暗中抓包了数次，却始终没说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师尊真不生气?”江澈有些不肯定地重复问，眼眸睁大几分，看女子的面容也更认真了。

“为什么要生气?我那时确实不重视你，别人来找你自然不管。”沐厌离坦然地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实话实说才能交心，特别是对眼前的徒弟，她清楚。

“她来潮汐峰找你也算与你做个伴，省得人呆傻了，我往外头跑也省了几分心思，而且我想白浅予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自然可以放心。”

江澈一直以为沐厌离不知道的，没想到不过是拙劣的隐藏。

“我若连自己的潮汐峰都管不住，还不如不修炼了。”沐厌离只是摇头叹道。

“师尊我错了。”江澈连忙开口说。

“后面对你起心思了，自然不一样，懂吗?”沐厌离认真地说，舒展开皱起的眉，语气颇为惬意。

“你的事，我自然要管。”

少年瞧见对面的师尊似乎极为开心，毕竟那个女子说出了埋在心头的话，又挖出了白浅予和他之间不堪一击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