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友田没有说谎,义庄是没什么规矩,只需要签字画押就能把人带走。
可叶绍一个大男人,连人带棺椁两百多斤,谢氏姐妹俩总不可能从金陵抬到凉州定安县吧!
宋友田不在乎天远地远的康乐帝,也不太拿世俗眼光当回事儿。但谢承影那一锭银子,却狠狠地戳中了宋友田,成功的调动了他的积极性。
他咬了一口银锭,确定是真的,这才抬头朝着谢承影笑了笑,道:“从金陵到凉州定安县,那可不算近。
带着叶大人,租车两位就别想了,金陵城里管得严,小老儿已经很多年没在城里见过马了。
两位小姐怕是得买头牛,再买辆车才行。”
在凉州,一头牛不过三十两纹银,一辆全新的牛车不过一两银子。
金陵自古以来就是富贵之地,价格定是只高不低。
谢承影略一思索,从袖袋里面翻出两锭银子拿在手上,朝着宋友田说道:“我们姐妹二人第一次来金陵,人生地不熟的,还得劳烦老伯张罗一番。
若是能顺道请位靠谱的车夫,那就更好了。”
宋友田眼前一亮,伸手拿过两锭银子,咬了咬,又在身上擦了擦,确定无误,这才朝着谢承影呵呵一笑,道:“您找我,可算是找对人了!
这金陵城里,牛和车虽不少,但合适的可不多,敢接你们这趟活的,更是屈指可数。
可巧,小老儿就认识一位。
老哥是我本家,也姓宋,赶了三十年的牛车,是个老把式。
家里的牛年龄不大,性格温顺,牛车也有八成新。
最要紧的是,他家里就他一人。
只要两位的价钱合适,老哥指定乐意走这一趟。”
谢承影挑了挑眉,笑道:“不知这位宋老板要价几何?我这两锭银子够不够?把我们送到以后,这牛和牛车又该归谁?”
宋友田捂住怀里的银锭子,干笑道:“到了你们的地方,这牛和牛车归谁,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金陵到凉州怎么着也得三个多月,一来一回就是大半年,少了刚才那数,车把式可不会干。”
谢承影挑了挑眉,道:“你和车把式到底是什么关系?能做得了人家的主?”
宋友田没有回答谢承影的话,淡淡的说道:“我敢收了你的银子,自然是有把握办成你的事儿。
小姑娘家家的,少操那些没用的心!”
宋友田不耐烦的模样,仿佛告诉谢承影:
再探下去,宋友田该露出了隐藏起来的獠牙了!
谢承影立马见好就收,点了点头道:“牛和牛车我们要了,车把式我们也要了。
这牛和牛车的钱我可以直接给你,但车把式的钱,却没有一次性结的道理。”
见谢承影不再刨根问底,宋友田表情好看了少许,点了点头,道:“大家都是懂规矩的。
一半定金,一半尾款,老哥只出个人,路上费用你们全包。”
谢承影点头答应了下来。
宋友田立刻转身,朝着附近的一个庄子走去。
那敏捷的动作,不仔细看,真不一定能发现他跛着一条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