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商陆乖巧听话的点了头,谢承影心里那股子火气也消了不少。
她抬手揉了揉谢商陆的脑袋,柔声说道:“我怀疑两位宋老伯出身行伍……”
谢承影只起了个头,谢商陆就懂了。
两人上辈子都是组织养大,卧底出身,对行伍出身的人有着天然好感。
这一辈子,生在凉州,长在凉州,对保家卫国的又多了几分钦佩。
只要两位宋老伯真是出身行伍,只要半路上不给她们出幺蛾子,谢氏姐妹俩就不可能跟他们较真。
即便,牛、车、人,一个都捞不到。
姐妹俩对视一眼,无声的达成了默契,携手后退几步,寻了个味道稍微小一点的地儿坐下,静静的等着宋友田。
倒是谢承影的安全防范意识也跟谢商陆一样飞速下降,而是整个义庄拢共就那么三间房,大门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底,完全没有探查的必要。
谢氏姐妹俩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沉闷的牛车响声。
谢氏姐妹俩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互相检查了一下,没有太过失礼,这才迎了出去。
没走两步,就看到宋友田领着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以及六个壮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那几个大汉底盘都挺稳,走路的步幅和摆臂的幅度都挺一致,一看就是行伍出身。
他们自觉的落后半步,跟在宋友田和一位老者后面。
那老者用一方蓝色头巾包着已然花白的头发,一身半新旧的短打笔直又干净,就连脚上的千层底都没半个泥点子。
只一眼,谢承影就知道,这“另一位宋老伯”是个讲究人。
很大可能,还有点洁癖。
谢承影和谢商陆果断的停下脚步,对着几位地头蛇深揖一礼。
“有劳各位了!”
宋友田深深的看了一眼谢承影,打趣道:“不怕?”
谢承影心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嘴上却又是另一套说辞:“宋老伯能在金陵为官做吏,这人品我自然是相信的。”
宋友田瞥了一眼义庄里面叶绍那口棺椁,“哦”了一声,没有接话。
谢承影也瞥了一眼那具棺椁,冷笑道:“他姓叶,我姓谢,要不是今上下旨让我们姐妹俩前来收尸……”
谢承影适时闭嘴,没有把话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谢承影的意思。
大家的表情各有不同,精彩纷呈,唯有另一位宋老伯与众不同,大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行伍出身还有洁癖,不把亲情伦理不当回事儿,这位宋老伯,有点故事啊!
看谢承影瞥了一眼另一位宋老伯,宋友田恰到好处的介绍道:“这位老伙计姓宋,你们叫他一声宋伯就行。
这两位小姐姓谢,奉旨前来给叶大人收尸。”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人家好歹介绍了,谢承影不能不领情。
谢承影乖乖的抬手作揖,叫了一声:“宋伯!”
宋伯还了一礼,道:“谢东家!”
占了姓氏的便宜,多了一个好意思,谢承影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