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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她找来护士,把我送进病房,妈妈随手把我盖的被子围在大哥身上,自己交钱办手续去了。当晚,我经过打针后,就清醒多了,妈妈一直陪着我,到天亮的时候才睡一小会儿。这一宿,她在我的身边忙来忙去,一会摸摸我的头,一会喂我点开水,还得用热毛巾为我捂屁股。屁股上打针的地方有个包,是打青霉素药水没有化开,用热毛巾熥一熥,才会吸收快点。当晚,我虽然是清醒多了,也不太晓得屁股上打针的地方有多痛,等过后了才知道痛。以后每次打针,都痛的我攥眼泪,又不敢哭。现在想起来,还会感觉到那种痛的滋味。

大哥在急诊室的凳子上坐着睡了一宿,因为病房里面也没有闲床,急诊室的病床是为看病的人用的,不能让别人睡觉,女大夫是个好心人,能让他坐在那睡一宿,也已经是破例了。这也就是对我们的同情,要不然,早把他撵出来,谁还管你陪护的人有没有地方睡。一大早,也过来看我,妈妈告诉他,我的病不仅能治好,还不会留下后遗症,并且我比昨天晚上好多了。大夫说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只是打针时间长短的事。他可以回去上班了,他自己多注意点,同时也照顾一下两个弟弟。妈妈要等我病好了之后,才能带我一起回去,让他不用记挂这里。他看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又听说妈妈得陪我一些时间,就说,那我得先回去了,晚了,别让队长不高兴,说完,看到妈妈点了头,就急忙赶回去了。回去晚了,真怕队长训,而且他还得和队长好好说明情况,为妈妈多请几天假,以免队长再找茬,或者等到妈妈回去后再挨整治。就这样,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妈妈看我的病也稳定住了,就和大夫商量,让她给开些药,我们买回去,到村里的大夫家去打。妈妈说她不是怕在那里住院多花钱,主要是惦记家里,那里还有不大不小的三个孩子。大哥虽然说知道照顾他们,可是他又要到生乡队里去干活,自己也是个半大孩子,这让妈妈放心不下。她找大夫和她商量,将自己的情况大至的说了一下,只是说爸爸不在家,没敢说是去劳改了。妈妈不是不相信人家,其实她通过大夫给我看病的事,知道大夫不是个坏人,可她还得留个心眼,那时的事,有时都是坏在相信人上。同时她也怕给人家这么好的人,扯上闲事,惹上麻烦,那样多不得劲,多不好啊。她就问大夫可以吗,大夫很为难,她说,病是稳定住了,并且也开始见好,不过是怕我们村的大夫,医术不高或是不懂得西医,在打青霉素有不适应的时候,不知道怎样救护,怎样抢救。再有就是我还小,还不知道自己的病好坏,怕治的不彻底。不过,大夫在妈妈再三的恳求下,只得同意我回村去治疗。她让我们买了足够的药,并且将打青霉素的注意事项和抢救方法,都写到纸上,让我母亲带给村大夫。她的好心,让我们村的大夫都感叹。这样做她还觉得不放心,又再三的嘱咐我母亲,让她在我的病好之后,一定回去检查一遍,千万别落下病根。妈妈被她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一个劲地答应她说的话,就连个谢字都没敢说出口,只有感激的泪水,回赠给人家。我和妈妈离开医院,我还不觉得咋样,唯一记得的,是将我的病治了,还有就是打针时屁股特别痛,有时候还给我打起包,还得要妈妈用热毛巾,长时间的给我熥屁股。而妈妈在医院住的可就有点恋恋不舍了。特别是对女大夫,感激的刻骨铭心。她这些年所受的伤害,遭人家的白眼,数都数不清,甚至变得见人说话总是低着头,不敢看人家的脸色,只能从人家说话的口气和声调上来辩别,是生气了还是什么味道。比如是挖苦还是讽刺,有时是揶揄我们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着,听到的最舒心的语调是平淡,这样会让我们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让人有喘一口气的感觉。而在医院里,妈妈的心情很放松,因为病历上填写的我们家成份是贫农,没写其它的社会关系,所以就没有提到爸爸的事,这样我们都成了同志的关系。病人之间不用说,都是为了治病而来,互相间都有同情,有个照应。而大夫对病人,本来就应该是从人道主义上看待,一事同仁的。可你要是不同阶级出身的人,那就不一样了,这也是社会的环境所逼迫的,谁要是同情地富反坏右及其家属,那他们自己就跟着倒霉了。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家的实际情况,所以我们才得以享受正常人的生活待遇。为我治病的女大夫,又是那样的赋予同情,为人热情,对我和妈妈真是关心到家了,从治病到我们的住院生活,每一样她都过问和帮助。由其是说话的态度、语调亲切,温暖人心,这可能也与我们填写的成份有关,那也不是我们有意的,要知道,如果他们有谁问起的话,我们是不敢隐瞒的,不都是那时的人心眼实,不说慌,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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