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爱嚼的顶数孩子,我记得我那时,一到了秋天,每天都盼望妈妈回家,给我夹回一大捆玉米秆子,十根八根的都知足,也不管大人一天的劳动累不累,大老远的往回拿。我是眼巴巴地等在自己家的大门口,而有的孩子为了早点嚼到它,可是要跑到村口去等,有的还会去出村很远的地方去等。有了它,就不顾别的了,白天嚼,晚上嚼,还有的小学生,就连上学都不忘了带着它。嚼到最后,有的孩子把嘴拉破了,把牙床子嚼仲了,把腮帮子磨破了,以至于到后来,吃饭都不能嚼东西。嚼这种东西,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是一边嚼一边咝了,将水分和糖汁啯出来,把嚼不碎的秆子瓤吐掉。而那种声音,是那样的香,那么的甜,不但是嚼的人,听的人都跟着流哈喇子,都在心里舒服。说句没脸的话,就是我现在一想到那种声音,都扳不住要流口水了,可见那种生活,还满是值得留恋回味的。
妈妈当时除了休息和享受清凉的空气以外,也和别人一样,坐在一边嚼包米秆子,一边嚼,还一边咝了。看到别人在打闹,听着人家肆意的调笑,即看热闹,又落得清闲,这么的休息了一会,不知道是谁放了一串响屁,这就引起了一阵的笑骂声,指责声,大家都乱成了一团,有的笑出了眼泪,有的脸红脖子粗的与人家争辩。大家正忙乱的时候,妈妈她也停止了嚼包米秆子,把一只手拿着的包米秆子,停在了往嘴里送的半道上,扭过脸去,看着大家笑骂表演。
看了一会,觉得挺有趣的。不就是放个屁吗,也值得让她们闹个没完,这些劳动的人,一天也没有什么可乐的事,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事。除了老婆孩子,吃饭睡觉,男人女人这些事,每天念叨几遍,也没有什么能让她们开心的事。偶尔的出了个特别的事,就能让她们兴奋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多咱想起来,都能说笑一回,而且是不厌烦。今天这个事,都是一些好闹的人,年岁大一些的,互相的指责,互相的调笑。而新结婚的小媳妇,年青的大姑娘是不参加的。她们都还脸皮子薄,弄不好是会翻脸的。由其是新媳妇,在大伯子跟前,要是出了这种事,会臊的抬不起头来,不是有一句话叫新媳妇放屁零揪吗,说的就是她们的脸小,不好意思,抺不开。在没有人的时候,和她们开出这样的玩笑,都会让她们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半天。这时候她们一般也不会翻脸。要是在人多的时候,那是千万不可以的,这一点是有分寸,有区别的。而那些生过了孩子以后的妇女,那就没挡了,她们自己什么样的玩笑都开,什么牙掺的话都敢说,你不用想和她们开玩笑,她们没事还想和你寻开心呢。你要是想开她们的玩笑,最好是在她们落单的时候,能闹个平手就算是你的本事,要是她们有两个人以上,还不把你吃了才怪呢。妈妈这个时候的心,在大家的玩笑这边,没留心嚼包米秆子的事,停在半道拿着包米秆子的手,下意思的,机械地将包米秆子送到嘴边,漫不经心地咬了口,就觉得舌头尖被垫在包米秆子的瓤上,咬了一下,马上就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就感到舌头尖麻酥的痛,同时嘴里的甜味也变了,混有咸滋滋的味道,她随口把包米秆子的瓤,连同汁儿一同吐到地上,拿眼一看,里面还混有不少的血。就知道是将舌头尖给咬破了,心想这个倒霉劲,挺大的个人,嚼口包米秆子还把舌头尖给咬破了,真没用。再想一想,觉得也是该着,早上就挨了顿吡,一个上午都是提心跳胆的,这回好了,一个不小心,把舌头尖给咬破了,可能今天的灾祸就么的给错过去了。这么一想,反而是心情舒畅了许多,连舌头的疼痛都不觉得了。并且还感到流进嘴里的血,咸滋滋的,味道很好。不过不能吃,有吃鸡血的,有吃猪血的,还没有听过吃人血的,所以她就把流到嘴里头的血,含了一会,再吐到地上,随后吮了点吐沫,漱一漱流血的舌头尖,又吐到了地上。
看看还有不少的血,就赶紧将舌头尖顶到牙床子上,过会吐一口,这样慢慢地就感到口里头的咸味没有了,知道血止住了,再把口里的血吐净,用舌尖在牙齿上来回地挡几下,感到咬的口子不大,不会影响到吃东西,只是口里头有唾液,舌头尖咬破的地方还是有些蛰的慌。这样地一折腾,也就没有心情再嚼包米秆了,随手就把它扔了。回过头来接着看那边的热闹,这会儿打闹的人就把话题扯远了,谁放屁的事也就没有人说,没有人问了。变成了互相攻击,互相的找乐子,闹的最欢的,是那些中年女,她们精力旺盛,又都生过几个孩子,经的多,见的广,脸皮又厚,说话又是不管不顾的,任意地胡说。只要是能取乐的,能开心的就行,不管是什么话,牙掺不,到了她们的嘴里,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