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明明没有说,也没有跟大伙一块掺和。可是工作队的人才不管你那些的,他们只想抓个替罪羊,为他们所用,还哪管你是冤枉不冤枉,也不可能会让你来辩白的。
所以妈妈始终是没说一句话,只‘等对她的惩罚和处理。而她的冷汗和尿裤子,那是由于精神过于紧张,并且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工作队的人会怎么样地整治她,给她定个什么罪名。这里面的关系可就大了,这种事可大可小,可好可坏,就是给你投进监狱里去,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也用不着什么样的证据,什么事实,什么手续,也用不着去审判,更不用去辩护,总之什么都不用而。而把你整治残了,整治死了也不算是个事。在他们的眼里,你还不如自家养的猪狗,能让人心疼。而象妈妈她们这类身份的人,要是真的死了,倒是干净,省得让他们看见了就心烦,还得和你斗争,那到是一件好事了,起码是让社会净化了。妈妈她越是知道这些,越是心里头清楚,就越害怕,越没底。真的就不知道他们工作队的人当时的情绪是好是坏,他们都在想些什么,这对妈妈的关系特别的大,所以她才紧张,她才谅恐,她才吓的尿裤子了。
二婶看到工作队的人都走大半天了,妈妈还是低头杵在那里,就过来推她一把说,你个熊包,还站在那干啥,他们人都走的没影了。你看刚才那个阵式,象是要把你生吃了似的,真没劲。他们就会拿老实人欺负,算什么玩意儿。你也没有说话,也没有掺和,他们这是办的叫什么事呀,还让你晚上去跟车装高梁头,这又是哪出戏,那也是咱老娘们能干的活吗,孬种老爷们都干不动,这不是明摆着是在欺负人吗,是诚心的和你过不去吗,你也不用去理会他们的,跟妇女队长说一声,就是不去,看他们能把你怎么样。你也是的,刚才怎么就一句也不说话,也不为自己辩白哪,有我们大伙给你做证,还怕他们干什么。我就不怕,不就是随便地唠叨几句吗,咱又没反党,又没有反对政府,也没有反对社会主义,怎么就碰到他们的神经了,就惹他们不高兴了,这都成什么了,还让人说话吗,还拿我们农民当主人吗,想训你就训。我看我们这些农民老大爷,老大娘的,也当得没有劲,当得也太窝囊了,赶明个写信给中央,给政府,让他们大家给评一评这个理,二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不知轻重地胡乱说一通。可是她哪里能知道当时妈妈的心思,还有那些人的想法,那个险啊。
要不是大伙当时都站出来替妈妈说话,他们也怕积怨难返,也是怕众愿难违,这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后果呢。就别说是让她去扛高粱头,就是去扛麻袋,去扛马车,她心里头都是一百个的愿意。这是真的,只要是平安,只要是没有事,让她受点累,这比什么都让她安心,比什么都让她高兴。二婶这么的一推她,又说了一大堆子的废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知道自己没事了,这颗心才落了地、才回过神来,就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屎湿的地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说这些瘟神总算走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谢天谢地,还能够平安,还能够照顾孩子,总算老天有眼,让我们家又躲过了这么一劫,又没把我吓坏,吓成精神病,这也太吓人了。就对大家说,我的妈呀,我的好二婶,好乡亲们,我还敢辩白,还敢触怒他们瘟神,也不看是在什么时候,都是些什么人。要不是你们大家都站出来为我做证,为我说话,为我撑腰,二婶你又是独自地承担了罪名,那我今天还不知道要倒多么大的血霉,受多么大的委屈,受什么样的冤枉,遭受什么样的罪业呢。我这得怎么地感激你们大家,这让我说计么好呢,我给大家鞠躬了,我给你们行礼作揖了,真心真意地感谢大家,谢谢你们了。同时也得感激他们的高抬贵手,和他们的好心情。妈妈她当时的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那,是特别的激动,她的眼泪也在这个时候,不由主地流出来了。这是平安激动的泪水,也是感激的泪水,你别看这些妇女们在平时有欺负自己的时候,有给自己受气的时候,那些小事和这种事相比起来,都不在话下,都不算是什么事,是小事一桩。只要自己不吱声,自己忍让着她们,也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而今天这种事就不同了,它有的时候能够让一个人,让一个家庭毁灭,这可不是什么玄话,这是真的。
二婶看到妈妈在流眼泪,同时又看到地上一片的水渍,就说,看你咋就这么的孬种,咋就会吓出这些汗来呢,可别是把裤子尿了吧,真是个的,领工的,你也过来看看吧,这都把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我看都到这个时侯了,也别让她再遭这个罪了,也别让她干活了,快让她回家去换换吧。这时大伙也都过来,一边看一边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