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拖累他,给他添堵。
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上的伤基本好了,但心理的创伤却愈演愈烈。我常独自一人在画室里画画,可画布上尽是黑压压一片,或是灰蒙蒙一团,不满意时,就一股脑儿全撕了,撕成碎片。
周奕就在后面默默看着,任我发飙,等我发泄完了,才过来抱住我,哄我先去歇息。
但我哪能静得下来,哪能睡得着?
我觉得体内所有的暴躁因子,都因失去孩子的缘故,一股脑儿爆发出来了。
只要稍有不顺心,我就对周奕拳打脚踢,虽然我一个女人家力气不大,但火气上来时,控制不住,连水杯、烟灰缸都成了我的“武器”,往周奕身上砸。
张阿姨常常吓得尖叫,想要劝我,拦我,但都被周奕制止了。
可他越宠我,我越蹬鼻子上脸,玩得更过火。
直到有那么一天,我看见张阿姨在厨房挥舞菜刀剁菜,我就像中了邪,嗖地窜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直奔卧室。
进了屋,我反锁上门,拼了老命把沙发搬过去,死死顶住门。然后,一头扎进浴室,把浴缸灌满水,扑腾一声跳进去,二话不说,拿刀往手腕那条脉上一抹。
我想啊,只有撒手人寰,才能摆脱这一切,才能洗清这辈子欠下的孽债。
刀锋过处,鲜血噌地冒出来,在水里缓缓绽放,这场景跟记忆里的片段叠在一块儿。
脑袋突然高速运转。
一对血淋淋的男女。
一个面目全非的肉团躺在托盘上.
“啊……”
全是这些!
我双手抱头,想堵住那些画面,可它们偏不听话,拼命往外蹦。
手腕上的血越淌越多,整个浴缸都成了红海。
我怕得要命,那些常在梦里出现的情景,就像放电影,一遍遍在我眼前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