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都无语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是在说事吗，怎么突然扯到我的字了？

廖忠道：“我记得上次你写的申请书，我们还没回吧。这次你又写，如果我们还不回呢，你打算怎么办？”

阎解成老实答道：“我会把申请书写到厂长那。”

廖忠道：“你和蒋援朝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阎解成道：“我帮他是为了帮自己啊，他调走，去到一个轻松的岗位。我们第十一食堂可以多招一个人进来帮忙，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廖忠道：“那你如意算盘可能要落空了。”

阎解成问道：“为什么？”

廖忠道：“走吧，一起去见厂长。”

阎解成一头雾水。

他跟着廖忠抵达厂长办公室的时候，副厂长和书记都不在，说是去市里学文件进步去了。

只有厂长杨新建在吃饭。

杨新建眼见廖忠和阎解成他们来找他，匆匆忙忙地把饭盒里的饭扒拉干净，然后去刷碗筷。这年头油水很少，用不着洗洁精，只需要把饭盒在水龙头下面冲一冲就行了。

很快，杨新建坐回椅子上，也请廖忠和阎解成搬了凳子，坐到他对面。

廖忠坐下后，把阎解成写的申请书递过去。

杨新建看过后，顿时大感头疼，“怎么还是这事？”

他在一旁的文件堆里摸索了一会，然后翻出一封信。

“这也是你写的吧？”

阎解成看了眼，然后点点头。

这是他申请在厨师证下来前，拿七级厨师工资的申请书。之前听人事科科长说，就卡在杨厂长这里。

杨新建道：“你们俩倒是差不多。”

阎解成问道：“谁和谁差不多？我和蒋援朝？”

厂长点点头。

原来，蒋援朝父亲是一名牺牲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的军人。说是牺牲，可能也不准确，因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正因如此，蒋援朝的烈士家属证明办理手续走得比较缓慢。证明没下来前，一些特殊待遇就享受不到。

厂长道：“我没见过蒋援朝的父亲，但我对这些打过仗的军人们心中素来很有敬意，国家缺了他们是万万不成的。所以当我得知蒋援朝家里的情况后，马上就安排人把蒋援朝招进厂子里来。

蒋援朝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把嘴巴和耳朵都给烧坏了。加上体质差，所以一开始我给他安排了一個坐办公室的工作。可你也知道，坐在办公室的都很招人眼红，几乎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盯着。蒋援朝在办公室里没两天就遭到举报，说他是走后门进来的。

因为没有烈士家属证明，所以我也没办法为蒋援朝澄清，只是给换到冰棍车间里。但可能因为聋哑的关系，他被别人欺负。没办法，只能再换。前前后后，我给蒋援朝调换了很多岗位，可都出了岔子。

再后来，蒋援朝身体出了问题，被迫在病床上疗养。十天有八天下不来床，也就消停了一段时间。再再后来，也就是最近一个月。他身体稍稍康复，想回厂子里工作。起初，我不答应。但吕和来找我了。

吕和，就是你们第十一食堂的厨班班长，他和蒋援朝的父亲是旧识。他主动请缨，说要带第十一食堂，还要把蒋援朝调过来，说他能把人护好。当时看他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也就拍板同意了。”

说到这，厂长拍了拍手中的申请书，“最后，也就是现在了。我以为你们来找我，又是写什么投诉信举报信的，没想到是这种调岗申请书。”

廖忠也接着话茬，“现在你知道我们职工代表的难处了吧，不是不帮你，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帮。这几天我们几乎把厂里所有工作都给列出来了，然后讨论哪个岗位最适合蒋援朝。有人说保洁员，有人说图书馆抄录。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谁都不服谁。最后我们选出来几个，送到厂长这里。然后，就被压下来了。”

杨新建问道：“知道为什么压下来吗？”

这话是对着阎解成问的。

阎解成想了想，道：“因为越轻松的岗位，越是容易遭人非议。第十一食堂厨房的活儿虽然多，但起码我们没有欺负蒋援朝，也没有背地里写举报信。不仅如此，莪们还帮他写了调岗申请书。这说明我们和蒋援朝相处得不错，厂长你觉得他和我们待在一起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杨新建对着廖忠数落道：“看看，思想觉悟还不如一个年轻人。”

说完，他又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