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落下,有一片砸到了玻璃。
顾恨水也在望着夜景,一盏冷色的吊灯把光投在她雪白的颈部和黑色的麻花辫上,揉碎了临街的暖黄路灯和枝头秋叶婆娑的影子,给她的半身像增添了丰富的光影效果。那双清澈的眼眸映上了夜色和玻璃,瞳孔渐渐放大,虹膜荧着神秘的微光。在我的脑海里,她的发丝也在跟着外面树叶的节奏飘动,从缕缕轻摇到迷离乱舞,最后成了狂风骤雨的交响乐。当歌舞的副歌结束的时候,我的遐思没入深水之中,顾恨水看着我。
“陶潜,要好好生活呀。”
“我会的,你也是。”
我知道,如果把窗户全部大开,我一定会非常想写诗。可是每当我感受到最浓烈的诗意之时,却又往往连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来,只想倒在那不存在的秋风氤氲的怀里,被那双大手温柔地托起。
我的手机振动起来,字筱雨给我发消息。
“有人找你吗?”
“对,我同学。”
“时候也不早啦,蛋糕也吃完啦,酒也喝完啦。”她语调轻轻绵绵,“我送你回去吧,外面风很大。”
我和她收拾了一下桌子,下楼时跟老板热情道谢,还是没有看见她的室友。店里人不多,外面的行人更是寥寥。
风实在太大,也有点冷,我感觉额头都有点麻木了。我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没有说话,抱紧自己的双臂,一路盯着自己的脚尖走着,好像每步路都在思考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回去的路上我脑中的话题都是无关痛痒,所以就没有说出口。我觉着她应该会说些什么,我往下接就好了。不想她也一言不发,就这样十分钟的路程里我俩都出奇的沉默,只能听见风声和叶声,还有她和我一轻一重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