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跟一夫多妻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哦…”她垂下眼睛用勺子搅拌着小米粥。
“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
我想了想。
“是有段时间了。”
“糍耙要吗?”
“咬着疼。”
“我忘了,哈哈。”
“没办法。”
“你晚上也喝粥吗?”
“嗯,我自己点。”
“没事,我也喝粥,我给你点,你给钱就行了。”“不用你一直帮我拿的,你吃自己想吃的就行。”“我只是想喝粥而已,怎么了?”
我感到有些尴尬。
“哪有陪我一块儿一直喝粥的啊,我又不是小宝宝还需要别人哄。”
“看见我出现在眼睛里就不耐烦了?”
“不是的,只是不用为了帮我拿外卖就陪我点粥喝吧,你点其它的陪我吃我都没意见。”
她闭目对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重又定睛看着我说:
“本来我是准备那么做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现在就要陪你喝粥,你点一餐粥我就点一餐粥。”
要命。
“别,这样也太奇怪了吧。你这样我只能吃米饭了。”
“你吃米饭我也吃米饭啊,我就每天陪你吃,直到你口腔溃疡痊愈为止。”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直到把粥喝完。我刚准备开口,她瞪着眼提前发话了:
“不行——”
“我还没说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淡然一笑。
“不是,我是想说谢谢你。”
“喔?”
“就是感谢你啊,如果你真的能陪我天天吃饭,不管是粥也好别的什么也好,真的感谢你。”
“怎么突然搞的感伤起来啦?这不太像你的风格哎。”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就比如说感冒吧,当你得小感冒的时候你是很难受的,虽然会慢慢自愈,但是那种难受的感觉是会存在很长时间的。这种情绪如果发挥的太过又会显得很矫情,特别是男的,我们自己都不屑于此。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是自己默默忍着直到结束,最多一开始发两句牢骚而已。这个时候病人的思想会有一些变化——如果别人安慰了他一句,他就会在心里想为什么不多安慰我两句?为什么别人没有得病健健康康的生活着?他会在心里想:你看,就那个人,那个生龙活虎的活蹦乱跳的人,他现在体会不到我的感受,要是他也病了看他怎么跳的起来。所以我觉得如果一个人能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哪怕是编造些善意的问候,去与别人共情、分担难受的情绪,那他无疑具有高尚的美德。事实上除了我妈这世界上我还找不到第二个人能给予我如此包容的无声的慰藉。”
“坏了,我成你妈了。”她一本正经地说完这句话,随后扑哧一笑。
晚上我喝的是番茄牛肉粥,味道也很好。我突然觉得粥是如此可爱,甚至于记忆中那比白开水还寡淡的白米粥也变得惹人爱怜起来。感谢粥,当然,也要感谢字筱雨。
第二天早上我还是选择吃的小笼包,我也不想三餐都喝粥,小笼包皮很薄,也算比较好咀嚼的。我想我活了二十几年吃了这么多东西,只有在此时真正系统科学地尝试去整理各种食物的咀嚼难易程度。事实上很早以前我就有过相关的联想,因为我发现有些韭菜比一大把口香糖还要耐嚼的多,口香糖是可以吞咽下去的,而大多数时候你遇到的那种韭菜不行。你还会尝试下多咀嚼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磨碎食物吞下去,可最后往往是徒劳。在该继续咀嚼还是吐掉之间反复摇摆,这种韭菜对我这种极度反感浪费食物的人来说是一种灾难,更糟糕的是这会让你看上去像一头反刍的牛。
其实韭菜也算一种青草,对吧?
不管怎样,小笼包要好咀嚼一点。中午点了山药瘦肉粥,字筱雨仍然喝的小米粥。偌大的食堂有这么两个人天天对着喝粥,看上去确实挺有趣的,如果有人注意到了的话。
“陶潜。”
“嗯?”
“你没发现我变了吗?”
我仔细看了看她。
“换发型了?”
她的头发好像蓬松了一点,不似从前那样乌黑笔直发亮,可能是冬天戴帽子戴的。
“不是。”她浅浅笑了笑,看着正在搅拌的小米粥。
“我眼拙,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