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表白,我太笨啦。”
“你还鼓励我多尝试尝试呢,自己怎么反倒迈不开步子。”
“没有恋爱经历啊,吃了很多亏。”
“哦…我还记得初中的时候,你抽屉的情书都塞满了哎。我要是你早乐死了…你眼光也太高了吧。要我讲啊,天是不完美的,海也是不完美的,连啤酒烤鸭都是不完美的——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你我尚不完美,怎么好意思对他人太过苛刻呢?你说是吧?”
“你不懂,他们写的字太难看了,都好丑。”她双手掩面,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就盯着沙发垫上的流苏发呆。
“我喜欢字写的好看的。”她被手掌挡住的声音浊重地徐徐传到我的耳中,听不太清。她家沙发垫真的蛮好看的,我用手指捻着流苏玩。
“那你去全国书法协会招亲吧。”说着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时她的左手捏起拳头狠狠我锤了一下,很疼,不会锤到肝脏上了吧?不知轻重啊,我想,心里有点恼火。
“干嘛呀?”我烦躁地问道,皱眉瞥向她。
可我居然发现她好像在哭。她右手紧紧盖在眉眼上,手背瘦削的筋骨毕露,鼻翼微微翕张,那只刚刚打了我的手此时正死抓着沙发垫。她安静地瘆人,在几秒钟内没有一点动静,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我几乎是一毫秒一毫秒在分割着时间,不知道现在是时间暂停了还是怎么样,直到她轻声抽了下鼻子,身子抖动了一下。
“你怎么了?”我被她吓了一跳,也被自己颤抖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又轻声抽噎了一下,身子打了个寒战,如果不是紧紧抓住沙发垫的话她的身子可能会蜷曲起来。
“呜——”她尖细的哭泣声像白棉线穿过针孔一样穿进了我的脑海里,让我头皮发麻。我赶紧俯身上前,右膝跪在沙发上,在她头顶轻声问道:
“怎么哭啦?”
她又轻声啜泣了两声,身子一抖一抖的,最后抽抽搭搭的克制住了。我不知所措,本能地伸出一只手,想轻轻挪开她盖住眼睛的纤细右手,可那手像死死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我也一点没敢用力,只能把手轻轻搭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她。
等我的手离开后,她渐渐张开两根手指,从手指间的缝隙中能看见她浸湿的睫毛。她把手缓缓往下移,我看见她的眼中噙满泪水。随后她右手盖住的面部都扭曲起来,她哭了。眼眶边滴下了豆大的泪珠,我的心根本看不下去这一幕,我也从没见过她这样哭过。
“怎么了呀?”我只能用更轻柔的声音重复地问着,除了默默等待和陪伴,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好像又涌出了一些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猛地抽了几下鼻子,想抑制住下一次决堤。她的头跟着颤抖的频率上下小幅度轻轻点着,然后慢慢缓和,渐趋于静止。
“我养的花死了。”
她的声音听来如同木桨拍打着平静的湖面,啪嗒啪嗒,搅动了水下的世界。
“什么花?”我温柔地问。
“养了好多年的花。”她拉低音调带着哭腔说道,眼泪汪汪地抬眼望着我。
“我妈也许有办法,她肯定有一样的花,我让她看看。”我好想摸摸她的额头,像哄小孩一样,可是我不敢。
“她不给我。”她眨眼带下一大滴泪珠。
“她肯定给你,她最喜欢你了。”我安慰道。
“真的?”她停下啜泣,那两个字像两片飘起的羽绒服里的白色鸭绒。
“真的呀,别哭啦。”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眨眨眼对我伸出右手,我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握着她湿润的掌心把她拉起来。她坐好后又吸了两下鼻子,对着桌上的餐巾纸盒伸出了手,我才反应过来,把餐巾纸盒递给她。她擤了几下鼻子,擦了擦眼泪。在用第三张纸捂着嘴擦拭的时候,她睁着委屈巴巴的眼睛和我对视了一眼,没忍住笑了出来,还笑出了鼻涕,她又仔细擦拭干净。
看到她笑了,我的心终于放下来,紧绷的身子也慢慢放松,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当我再吸气的时候,空气里全是她泪水和鼻涕的咸酸味,还有那甜丝丝的不知来源的味道——那股味道变得更浓烈清晰了。
哎,女孩子就是这样。我也没多想,因为刨根问底是没有意义的,充分地尊重和理解就行了,就像看见大喊大叫的男生一样,大家本质都是差不多的。
“你跟我说是什么花,我回去问我妈看看。”
她一手用纸巾捂着嘴,轻轻笑了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