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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在是不理解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彼此每夜塞着耳机听微弱的呼吸声和白噪音入眠。可我要是拒绝的话,她就会耍脾气,像个撒泼打滚的小孩。当我正头疼的时候,陈凡救了我。

她睡觉早,大概十点多就睡着了,而我们宿舍人均十二点上床。有一天,陈凡睡的特别早,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呼噜声从对床传进了我耳机的麦里,此时字筱雨正是迷迷糊糊刚刚入眠。

“什么声音?”我透过她的声音都能想象出她睡眼惺忪的脸。

“室友打呼噜。”我把有线耳机上的麦往床尾那边凑近了点。

“我的天啊。”

那天我把麦闭上了,后面又借此缘由多次关上麦克风。我们就这样打电话:一个昏昏欲睡一言不发,一个闭上麦什么声音都没有。到后来估计她自己也觉得这样没意思,于是睡前就不再打电话,偶尔会拉我一起听听歌。

她这股莫名其妙的睡前打电话的热情让我困惑了很久——电话的那头都已经没有人言人语了,为什么还要塞上耳机去听呢?不如听点助眠音频或者音乐吧?甚至不如什么都不听。好像那耳机线——她戴的也是有线耳机,和我一样不喜欢蓝牙耳机——是我的什么“生命线”一样,假如断掉就会万劫不复。反正不管她追求的或希冀的是什么,粉红色的泡泡也好,独舞的芭蕾小人也罢,那东西终是被陈凡的呼噜声击碎了,我在心里暗自庆幸。像她这样我不能理解的行为或思想我见的太多,对于这类人事,我往往不去弄清或推翻它,而是尽量绕过和尊重它——“那些听不见音乐的人,以为跳舞的人疯了。”

睡前不再打电话后,我们之间又回到和从前一样了——那比情侣还更像情侣的状态。只不过我们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情侣,可这好像并不是很重要。她还让我们在微信和qq上对外公布彼此的恋爱关系,用她那寓意天长地久的俗套文案和一组合影什么的,以及换上她准备的情侣头像,我都照做了。

字筱雨变了,从近点的意义来说变了,从远点的意义来说没变,从更远的意义来说,还是变了。那个默默挽着我肩膀的、静静陪着我喝粥的、低头说“我被拒绝喽”“不打扰你了”的人不见了,现在那个躯壳里的是一座高炉——莫说是冰川了,就是海王星来也得融化。她走在路上会甩着我的手在马路牙子上蹦哒,会在饭店吃饭时突然惊叫,把包括我在内的四座顾客都吓一跳。她现在讲话大大咧咧,有时还会爽快地骂两句脏话。

我出去和朋友玩必须和她打招呼,在哪儿吃的饭、在哪儿上的网、在哪儿睡的觉等等,都要向她“报备”,一概如此。她自己现在又开始经常出去和朋友玩,说自己有“酒局”,经常夜不归宿,还尝试拉我和她一起去。我和她的朋友在酒吧玩过一回,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了。

她也会向我“报备”:搭乘什么交通工具、在什么地方玩、和什么人在一起等等,还会把和女闺蜜在宾馆夜宿的开房记录发给我。她只要在外面宾馆里睡一晚上…好家伙,不管是一个人睡还是和女闺蜜的双人间,都要拉上七八个人构造一个“证据链”给我——除了手机上的电子记录,还会拉上一两个人到我面前“对簿公堂”。她一直通过这样的方式努力“自证清白”,搞得我不胜其烦。

我于是对她说,以后晚上在外面休息不用搞这一套了,没有必要。

“为什么?”她皱着眉问。

“因为我相信你啊。”

“是你根本不在乎我吧!”

她生气了。她生气后,我的日子会很难过。我要千方百计地去哄她,对付她的脾气,而她现在任性的要命。等她的怒火消去后,还会没好气的跟我“报备”,给我逗笑了。

她的语言中枢好像也出了点问题。她嘴边总挂着让人肉麻的甜言蜜语:“宝贝”“想你”“爱你”就这样一波接着一波,像海浪冲刷着礁石,没有穷尽。倘若她发脾气了,好家伙,那就玩完了:之前那些天荒地老的情话就像被添上负号的数字,全都朝意思完全相反的方向努力冲刺,偶尔还会夹带脏话。

有时候她说的话让我气的发昏,但是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脏话,不管是当着她的面还是在电话里——因为和初恋最后闹得很不愉快与当年脏话连篇也有关。有些话真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那些话真能把人的心伤透,可我从来没有骂过她。

等我哄好她,她重新变为“要爱到海枯石烂”的模样后,又会说“那些都是气话,别往心里去。”

可是我感觉说出那些话的人就不是字筱雨,好像她的身体被“夺舍”了——被什么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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