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不像是身处在什么遍布邪魔的深渊里，更像是身临其境在那充斥丧尸的废土末世中。

按理说这都过去千万年了，这些东西理应也不该留下。

但偏偏他们就是存在。

这倒是让李南石感到好奇了。

李南石放缓了飞行速度，指了指那块断壁，向小师妹问道：

“你认得那标语么？”

钟铃顺着李南石的指尖看过去，却道：

“这些都很常见的，我还见过很多其它奇奇怪怪的东西呢，比如我就见过一个好大的轮子，上面挂着好多个小箱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而且当时的我都不认得这些文字，也就现在才能看出来。所以——这些都是师兄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所遗留下来的产物吗？”

在先前与章瑜的谈话中，钟铃虽然一直默默不吱声，但对于李南石的身份也多有了解，如今才好奇问道。

“是啊，这都是以前我们那个世界留下来的东西。你说的那个，叫摩天轮，一般有摩天轮的地方要么是主题公园要么是游乐园，男男女女们约会常去坐摩天轮。”

李南石回答道。

“约会？是指男女私会吗？”

“对，就是那个意思。不过那个时候我们不用私会这个词，这个词我们一般用在出轨的人身上。那个时代提倡自由恋爱，至少比临仙州要开放的多，所以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说‘约会’。”

“可他们为什么喜欢去摩天轮呢？”

“因为那是个私密的小空间吧，你想想看，在高空中只有彼此两个人互相对视，窗外是霓虹闪烁的美景，眼前是最让你悸动的姑娘……在私密的空间里，你们彼此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你看着她俏红的脸颊，只觉得没有什么时候会比现下更暧昧了……”

李南石耸了耸肩，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说着，却又紧接着皱起了眉头：

“可按理来说，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它们不该再被保存下来了，这让我觉得不是过了千百万年，而是过了千百年……”

“师兄，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里是被扭曲的世界，在这片土地上，不仅仅是空间发生了扭曲，就连时间也被扭曲了……这里毕竟不像九州一样，能看到见日月嘛。”

钟铃想了想，解释了起来，

“在我原来的印象里，我待的地方可从来没有日月之分呢，向来都是这血色的天空……对于我们而言，时间这个概念根本无从提起，我们是邪魔，只要煞气存在一天，我们便只会死在彼此的厮杀中，不会因为时间而亡。”

“有道理。”

李南石挑了挑眉，拍了拍坐下的剑柄，笑道，

“我对深渊还真不太懂，带你来还真是带对了。”

被师兄夸奖一番，钟铃心里也觉得颇为欢喜。

主要是终于为终于能帮上师兄的忙而感到喜悦。

自从师兄提出，让自己‘活着赎罪’以来，她就一直期待着能为师兄、为整个人类再做些什么。

师兄想要还天下一个公平的世界，那帮助师兄就等于帮助全天下。

可师兄实在是太强了。

战斗方面根本无需她插手，就连先前斩灭煞境和天地之门外的邪魔，都没有她多少用武之地。

这让她总觉得愧疚。

而如今师兄对这深渊一窍不通，自己总算是可以发光发热了！

她就像个小导游，为李南石排解疑虑，向他展示着这深渊中自己所了解的风貌。

“走，我们下去看看。”

李南石指挥道。

钟铃乖乖听话，托着李南石的身躯便飞向了那断壁残垣的旁边。

他们自高空掠下，便发现那断壁残垣要比自己所看到的更为宽阔一些，不仅仅是墙壁上的招牌，也有太多很多镶嵌在土中，已经坍塌的高楼静静躺在一边，形成了整片不小的废墟。

“师兄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只是这玩意儿我只在市区里的加油站看见过，说不定咱们在这附近找找，能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呢？那样的话说不定就能知道这里是什么省份，就知道该怎么往北河市走了。”

李南石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他记忆里的画面，还是林南溪记忆中的。

不过差别也不大，反正不管是谁的记忆，总归都是真实的。

正如他虽然不清楚北河市如今的具体位置，